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閃過一絲訝異。

張婉清豎起食指“噓”了一聲,目光往病房裡掠過,輕聲說:“出來說,別吵到小澤休息。”

長空如墨,夜色沉釅,救護車的鳴笛聲響徹雲霄。霓虹與月色從窗戶灑進屋內,張婉清引溫景宴進了同層的小型會議室。

桌上立著一個保溫桶,張婉清拆開將裡面單獨裝著的小格子拿出來,對溫景宴道,“坐。”

溫景宴隨意拉開椅子坐下,開啟蓋子,問道:“您吃了嗎?”

“吃了。”張婉清坐下,說,“你爸今天晚上回來得早,說想吃我做的糖醋魚。”

家裡阿姨提前買好魚和配料,她回去把魚做好,溫爸端上桌先夾了一口給張婉清吃。還沒嘗一口呢,隨後接到眼科主任的電話,說溫景宴急匆匆請假離院的事。

張婉清等溫景宴放了筷子,才收起手機,問道:“小澤沒事吧?”

蓋上蓋子,溫景宴把碗筷歸位,說:“沒什麼事,剛洗了胃,唸叨嗓子疼。”

“這個沒法避免。”張婉清想了下,說,“你拿點鹽水給他含著,緩解區域性炎症。”

在寧江澤說嗓子疼的時候,溫景宴就想到過。但是洗胃後至少六個小時後才可以適當飲水,寧江澤要是恰好口渴,偷摸嚥下去也像是他會做出來的事。

況且已經深夜,就算是想讓寧江澤含,也不一定含得住。

他點頭道:“好。”

張婉清原不清楚今晚發生了什麼事,能讓自己一向冷靜沉穩的兒子辦事如此急躁,無視規則。

當她知曉寧江澤住院後,便什麼都回過味兒來。

樓下病房那位演員的病房也是熱鬧,娛樂公司、警察和不知怎麼聞到味兒跟過來的記者和粉絲將病房周圍圍得水洩不通。

警局增派人手,聯合醫院保安趕了兩次才清淨。

同是半夜急診洗胃,症狀也相同。張婉清合理猜測道:“小澤和樓下那位鄭演員關係?”

溫景宴並不想談這個人,沉默幾秒道:“嗯。”

他簡潔將鄭放安忘恩負義,聯手葉青章妄圖矇騙利用寧江澤的事說了一遍。今晚全貌未知,溫景宴不知道鄭放安到底扮演的什麼角色。

以狗威脅約寧江澤見面的是他,幫助寧江澤逃跑的也是他。是苦肉計,還是真心悔過,他不得而知,有待考證。

張婉清聽完同樣沉默良久,警局那邊在溫景宴讓人把葉青章拘留時就給她打電話了。

溫景宴不是紈絝子弟,不會任性妄為,張婉清來找他談話,一是給兒子帶飯,其二便是為了問清來龍去脈。

她沉吟幾秒,道:“這件事交給我和你爸爸來處理。你照顧好小澤,工作兼顧到位,最近有人跟我反應你工作態度有問題,你自己好好調整一下。”

不管處世如何和善,都有妒意橫生的小人期盼你的生活不圓滿。溫景宴並不意外,他點了一下頭:“好。”

天光大亮,太陽一出蟬鳴更甚。寧江澤是被渴醒的,下意識吞嚥,咽喉疼痛感瞬間傳達到神經系統。

寧江澤皺眉,坐起身握住脖子清了清嗓子。

“………”

更痛了。

溫景宴查完房,抽空上來看他,進來就見寧江澤睡奓毛的頭髮亂翹著,掐著脖子一臉不舒服的樣子。

“睡醒了?還有哪裡不舒服沒有?”

寧江澤抿唇,話都懶得說,指嗓子。

溫景宴在餐桌邊倒了小半杯溫鹽水,踱到床邊坐下,伸手摸了摸他左臉淺淺的壓痕,溫聲說:“嗓子疼?”

寧江澤接過水杯,點頭。

“完了,”溫景宴笑著說,“我的江澤變啞巴新郎了。”

仰頭喝水的啞巴新郎突然低頭,剛入口的鹽水盡數吐回杯子裡。

“慢點喝,怎麼這個反應?”溫景宴還以為是他喝急了,忙拿過杯子,抽紙給寧江澤擦擦嘴。

一杯鹽水逼得“啞巴新郎”發聲,寧江澤表情扭曲:“好鹹,難喝。”

“是嗎?我嚐嚐。”溫景宴把水杯放到床邊的簡約矮桌上,一手撐床,一手掐著寧江澤的臉。

他靠近親了一下,說:“好像是有點鹹。”

青天白日大上午的,寧江澤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一大跳。病房門有一道豎著的透明可視玻璃,方便護士檢視屋內情況。

被同事撞見溫景宴可就八卦永流傳,要是讓其他人瞧見,指不定投訴醫生關門對患者耍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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