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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也離開了,帶著遺憾和期待,離開了。竺繁輕巧得從圍牆上跳了下來,一步步向他走來,從少年的模樣逐漸成長到了青年,他就站在肖以鳴面前,就像很多年前他們所熟悉的一樣,對他說:&ldo;走吧。&rdo;肖以鳴亦步亦趨地跟著他走,這一次換他跟隨著竺繁的腳步,一直往前走,往前走。不知什麼時候,竺繁的停下了腳步,周圍是熟悉的巷子,而前方卻是一片明晃晃的迷霧。&ldo;我只能陪你到這裡了,接下來的路要你一個人去走。&rdo;竺繁轉過身來對肖以鳴說道。&ldo;阿繁?&rdo;肖以鳴戀戀不捨地看著他,即使明知道這只是個夢,可是卻遲遲不願邁開離別的腳步。&ldo;這一次該換我看著你離開了,不要再活在過去裡,你該開始新的生活了。&rdo;竺繁緩緩說道,語氣堅定,可是看著肖以鳴的眼神卻是眷戀的。&ldo;可我不想走。&rdo;肖以鳴說。乾澀的眼睛裡忽然很疼,就好像被火熱的針灼傷了一樣,溼潤的液體充盈在眼眶內,他努力抑制住,可眼前還是一片模糊。&ldo;你該走了,有人在等你。&rdo;&ldo;誰?&rdo;&ldo;一個願意與你共度一生的人。&rdo;肖以鳴茫然地往前走,前方的亮光刺痛了他的眼睛,灼熱的眼淚終於湧出了眼眶,可他還是往前走,不再回頭。身後傳來竺繁的聲音:&ldo;之前的不告而別,我很抱歉。說好了要當一輩子的朋友,可是我卻沒能遵守承諾。&rdo;&ldo;沒關係,至少……我是你一輩子的朋友。&rdo;肖以鳴忽然微笑了起來,即使臉上還帶著淚水,腳下的步子不曾停止,可是他知道,自己內心總有一塊地方為一個人留下了位置。為他最好的朋友。 告別與新的開始(下)迷迷糊糊地從夢中醒來,屋內一片明亮,肖以鳴揉了揉痠痛的眼睛,眼角卻是溼的,他怔了怔,呆呆地看著天花板。不久前的夢境已經結束了。莫名的,他覺得那是一場告別。竺繁死在一個寂靜的深夜。那天他發著高燒,一個人躺在空無一人的屋內,床頭的電腦亮著,qq上的好友卻只有零星的幾個掛在那裡。竺繁打了個電話給他,催促他早點睡覺,肖以鳴懶洋洋地應著,心想是該早點睡了。竺繁聽出了他聲音的沙啞,詢問後得知他在發燒,並且家裡沒有藥,連晚飯都沒吃。&ldo;我來看你,順便帶點吃的來。&rdo;竺繁說。那時候肖以鳴以為他很快就會來,帶著香噴噴的夜宵和能治癒病痛的藥,就像曾經無數次,竺繁從兩家相連的陽臺上偷偷爬到肖以鳴家的陽臺上陪他一起看漫畫。肖以鳴用長久以來習慣了的期待等待他的到來,可是他卻再也沒有出現。肖以鳴等了很久,等到肚子餓得受不了,等到沉沉的睡意將他帶入夢中,他控制得得心應手的夢境第一次走向了令他困惑的方向,夢裡他和竺繁坐在空地的建材堆上,遠處的老樹鬱鬱蔥蔥,那似乎是一個炎熱的夏天,蟬鳴聲讓燥熱的空氣更加乾燥難耐。&ldo;以鳴,我要走了。&rdo;竺繁抬頭看著頭頂的天空說道。&ldo;走,去哪裡?&rdo;肖以鳴不解地問道。夢裡的竺繁還是少年時的模樣,只有那雙眼睛裡閃爍著濃濃的眷戀和不捨,他什麼都沒有說,只是摸了摸他的頭頂。&ldo;竺繁?&rdo;肖以鳴去握他的手,冰冷的觸覺讓他覺得恐懼,明明是夢,為什麼……為什麼會感覺到冷?手中緊握的人卻就這麼憑空消失在了他的眼前,像是消融的冰雪,又像是被風驅散的濃霧,逐漸淡去,最終歸於寂滅。夢裡的陽光是如此燦爛如此耀眼,可是肖以鳴卻覺得冰冷。最後,他被醫院的電話叫醒,時間已經過了午夜,新的一天開始了,可是他最好的朋友卻永遠不會回來了。 蓋著白布的竺繁從手術室被送到了太平間,肖以鳴怔怔地站在他的床前,感覺自己像是從頭頂被鑿開了一個窟窿,冰水一直灌到他的腳底。世界彷彿是虛假的,他好像在做一個噩夢,夢裡他最好的朋友死去了。突如其來的噩耗彷彿是三流的荒誕劇,肖以鳴的腦袋裡一片混亂,高燒讓他神志不清,又也許是因為死神惡劣的玩笑。他用冰冷而顫抖的手掀開了那層白布,竺繁毫無生氣的臉出現在他面前。面板上的觸感是這樣冰冷,就好像不久前的夢中。他終於相信了。竺繁是永遠不會回來了,永遠。≈≈≈窗外的陽光很好,肖以鳴慢慢從床上坐了起來,看著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