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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峻劇烈地咳了一聲,沒回答。桑諾見他動作笨拙委實不似個幹活的料,便過來搭了把手:&ldo;有了這個毛病,以後還有得受……不到死,戒不了。&rdo;裴峻順著他的目光,抬頭看向桑諾的屋子,卻微一搖頭,輕聲道:&ldo;他戒的了。&rdo;此後果然日日如此,從每天發病到天才犯癮,每次都是傷筋動骨脫層皮,但陳琛畢竟是熬下來了,他說要戒,就一定得戒。就是桑諾也不由地佩服陳琛,常嘆自己老婆若是也能這樣,也不用落到今天的地步。但陳琛經此大創,身子虛地很,走路還不甚利索,裴峻閒暇時候替他削了根簡易的木質柺杖讓他走路的時候輕鬆些,陳琛接過來還很不屑:&ldo;我又沒殘!&rdo;但此後出門倒時常拄著,裴峻又時常督促他要出去多散步,兩人常在黃昏時分走在這深山密林裡,間或討論一下天氣收成勞作民情等等與他們本是半杆子打不著邊的瑣事,都很有默契地不去提他們的過往,似乎渾然不記得他們天差地別的處境與身份。如今9月,正是阿芙蓉花落結果的時候,在這各國政府都鞭長莫及的叢林深處,有著漫山遍野的罌粟花田,陳琛前幾個月常看,裴峻卻是頭回見到實景‐‐他還真能沒想到在三國都已經明令禁種鴉片了,在這三不管地帶還有那麼多人公然賴此為生。但他能如何呢?一把火燒個乾淨,讓這些苦哈哈的人們乾脆連最後的溫飽都不能維持?這些男男女女的菸農們頂著烈日在彎腰割漿,黑色的花汁從綠色的果實裡流出來,此時二人都是滿腹心思,因而一路上都不曾交談,陳琛在前埋頭走地累了才駐足回頭,但見身後空蕩蕩的一個人影不見,昏昏暗暗的林間鴉雀之聲不聞,不由地眉間一蹙,想起自己在戒毒這些時日裡時常發做的夢境來‐‐似乎也是在這般不見天日的密林裡,四下裡洶湧著幽幽冥冥的薄霧,伴隨著遠遠近近模模糊糊的野獸咆哮之聲,他一個人犖犖立立空空落落,懂不了身喘不過氣出不了聲,他惶急地伸出手去亂抓也只餘空氣‐‐一個人都沒有,他只能在這種地方活活等死。他捂住胸口,出了一額的冷汗,心頭堵的厲害_‐‐他知道怕是毒癮又發作了,強撐柺杖走到徑旁,靠著棵參天大樹不住地喘氣,兩手緊緊交握著杖頭,竭盡全力地在忍然還在不由自主地周身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