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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蕭君燁神色間還是一片平淡,「可君燁所認識的她還是那個當年在秦淮畫舫一舞動天下的少女。她決不會殺馬正豪,就算她的落英袖海內僅有,但碰上你們司刑堂的馬堂主,只怕還差些火候。」雷霆均見他已經把話挑開了講,當下冷笑了聲:「若是單打獨鬥,自然如此。但面對一個美麗的寡婦,可就難講了。更何況,馬堂主並非死於落英袖下,而是喪命於崑崙烈炎掌之下。」蕭君燁的臉色終於有了一絲變動:「崑崙烈焰掌?」韓飛虎本是崑崙弟子,以此技成名行走江湖,為崑崙不傳之秘。「韓飛虎愛妻如命,把這掌法傳於其妻並無不妥,那曲靈兒便是想以此嫁禍崑崙門人,只可惜壽宴當日,崑崙掌門林清海抱病不曾出席,只有座下首徒全秋雨帶著一干小師弟前來赴宴,除了全秋雨,各弟子皆無緣修煉烈焰掌,事發之時,他正在主廳與江湖群雄喝得痛快,又與馬正豪素無冤仇,豈會殺人?惟有壽宴當日到場,之後又離奇失蹤的韓夫人才是唯一的可能。更何況‐‐」他信手遞給君燁一張捏得極皺的信籤。那是京城出產的碎金籤,君燁一嗅,用的是徽州龍尾硯研出的上好松墨,想來寫信的人是用了極大的心思。一看那字跡,竟然真的是韓夫人筆跡:東風惡,歡情薄,一懷愁緒,幾年離索。春如舊,人空瘦,一夜更漏,思君淚長流。「這是馬伕人事後交給我的,類似的書信有十七八封,只怕是馬正豪起了色心,與韓夫人暗通款曲,怎料她以此要挾迫他娶她為妻,以韓夫人今日這處境,想再找個靠山也情有可原,怎料馬正豪並不當真,更不願為她壞了江湖名聲,這才有了這禍事。」蕭君燁垂首沉思了一會,方道:「雷莊主就以此推斷韓夫人是兇手,是不是過於武斷了?依我看來雷莊主此番大動干戈,只怕並非為了替馬正豪報仇。雷莊主只是為了不讓這事態繼續發展,想以韓夫人堵住這悠悠眾口,至於她是否含冤雷莊主倒並不掛心了。」對於蕭君燁的嘲諷,雷霆均有些詫異他的敏銳,當下也不否認:「馬正豪在我名劍山莊資歷極老,任他這樣不明不白地死了,未免讓人寒心,我必須交一個人出去,是不是冤枉,容後再議。」蕭君燁豈不知道這皆是馭下手段,只冷笑道:「如今韓夫人已借水路南下,雷莊主要行此妙計,只怕要向江南的慕容公子討去了。」雷霆均哈哈大笑:「慕容祁那裡是不用去的了,有蕭公子,雷某足以交差。」「雷莊主要將君燁做這替罪羔羊麼?」「蕭公子有更重要的事要做。」蕭君燁嘲諷地勾起嘴角:「雷莊主是在求君燁幫忙嗎?」雷霆均鄭重地搖了搖頭:「像蕭公子這樣的人,求是求不來的。」「哦?」「所以,惟有用些非常手段了。」窗徐徐而開,蕭君燁所在的雅樓之下,黑壓壓地站了一地面凝肅殺的人。「這天罡北斗劍陣與追魂七人陣不可同日而語,就是蕭公子一人闖得過關,也要想想公子身邊這須臾不離的兩位姑娘能否闖得過去。」蕭君燁一嘆:「若是早有此陣,韓夫人焉能逃過十日?雷莊主煞費苦心地調兵遣將就為了君燁一人,叫人好生不安。」雷霆均也不否認:「不錯,對韓夫人慾擒故縱,就是為了引蕭公子離開姑蘇,在慕容祁眼皮下做事,總是不便。」蕭君燁垂下眼瞼,溫柔的目光梭巡著手中把玩的白玉杯,若是對面坐的是一個紅顏佳人,此刻怕是已經筋骨酥軟了。他緩緩地抬頭道:「只可惜,君燁生平,最恨有人威脅。」雷霆均頓時警覺起來,剛欲起身,忽覺腳下一軟:「你……?」他中毒了,蕭君燁竟然在他的眼皮底下投毒而他卻渾然不知!君燁自顧自地又給自己斟上一盞茶,慢條斯理地說:「這水的確是趵突泉中之水,這茶也的確是君燁隨身帶著的洞庭老君眉,這焚香也的確是惟有金陵獨有的龍蜒香,可這三者混上莊主你慣常燻的枯葉蝶香,便是一款無色無味的迷藥,名曰『君無笑』。藥無毒性,只會讓你內力暫失,一個時辰便會自周身穴道緩慢散出,於人無礙。」他起身,站到紅袖、添香的身邊,才回頭從容一笑:「君燁救人心切孤身北上,但畢竟身入虎穴,怎敢大意。」情勢急轉而下,雷霆均臉色陰晴不定,這蕭君燁果然可怕,他自幼為防江湖仇殺就少量服毒,平日裡更是依「妙醫聖手」王回春之言時時以七七四十九種藥材浸浴,一般毒物早就不在眼裡,偏偏這蕭君燁哪裡來的辦法,竟讓他著了他的道!可是就此放他離去又實在心有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