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佑卿慌了，他比誰都知道沒有佑晟，勉強建立的風雨飄搖的南昭只怕很快又會滅亡，他忙抱住佑晟：&ldo;晟，你胡說什麼！我們一起回南昭，你，你不是喜歡我麼？我知道的，我一直知道的…我登基以後決不立後，我們永遠在一起…&rdo;佑晟緩緩地站起：&ldo;太子，別讓佑寧，大嫂以及天下人的血白流，我引兵救你只為報恩，如今，我再不欠你什麼。&rdo;&ldo;佑晟！&rdo;楚佑晟越過他，慢慢地朝那駕馬車走去：&ldo;我欠你一條命，欠佑寧一份義，欠成彥一生情，如今都要償還清了…&rdo;罡風朔起，刀一般地割在臉上，生疼。淮熙面色難看地擋住他：&ldo;叛徒！你還有臉來！&rdo;楚佑晟瞬也不瞬地看著馬車，一字一句地開口：&ldo;成彥，我有話和你說。&rdo;簾帳掀起，成彥面容如昔，只有佑晟，看清了他神色間的頹然灰敗。&ldo;你我的確有太多的糾葛說不完道不清。&rdo;他步出馬車，在他面前站定，&ldo;我只問你一句‐‐為什麼？&rdo;&ldo;成彥，你是個聰明人。&rdo;他嘆，&ldo;我不想欠任何人。&rdo;&ldo;我聰明？！呵呵？聰明…&rdo;他突然怒吼了一句：&ldo;我聰明個屁！我聰明會被你玩弄於鼓掌之間，我聰明會傻到親手將刀柄送到你手中！！你毀了我的帝國！卻告訴我你對我不曾虧欠！&rdo;佑晟沉默。死一般的沉默。這場政變，你從以前就一直開始謀劃了？良久，他又開口了。是。司馬成義，是你放的？是。火燒曹州，也是故意的？是。如今煌煌北越，民生凋敝，眭河兩岸，尤厭言兵，你大開殺戒，都是為了叫我，叫北越無力再戰？！他默默地祈盼，哪怕眼前這個人輕輕地搖一搖頭。…是。呵呵…他想笑，為當年所謂的信誓旦旦‐‐原來眼前這個男人在每一次的柔情蜜意背後，都在謀算著取他性命！&ldo;好好好‐‐過去種種，原來都是我自做多情。你才是鐵血無情的真男人！&rdo;成彥擊掌大笑：&ldo;你回國在即，我以一壺薄酒相送，願我生生世世，再遇不得你這狼心狗肺之人。&rdo;韓飛雲自後送上兩尊&ldo;君臨一笑&rdo;，成彥看了他一眼，飛雲微微點頭，只道：&ldo;你身子不好，慢點飲…&rdo;佑晟有些恍惚，彈指間，竟是兩載流年。成彥，成彥…他一抬首一飲而盡，他喝地甚急，些許酒水自他的唇邊溢位，滑過喉嚨，隱沒於衣領之內。罷了，他隨手一拋，酒尊碎做千片，似他與他的未來。&ldo;成彥，我曾說過的，我和你從一開始就是錯。&rdo;成彥冷冷地笑，帶著刻骨的恨。&ldo;當年，你借華陽之手，逼死了佑寧，你道我真看不破誰是幕後指使麼？&rdo;成彥身子一震。&ldo;我留在你身邊，一開始就是為了復仇…&rdo;他的聲音啞了，帶點哽咽，&ldo;若沒有之後夜闖禁宮，沒有看見你和他親暱相對，沒有後來的被困枯井，我不會…不會愛上你！‐‐我一直在躲一直在逃，是你緊追不捨！是愛是恨，連我自己都不知道了！&rdo;所有人都呆了，成彥卻突然縱聲大笑：&ldo;天意！都是天意！原來一切是我造的孽，合該我今日嘗這苦果！楚佑晟，原來你我二人相逢三載，都是一場荒唐！&rdo;&ldo;荒唐…是的，更荒唐的是你不夠狠毒，事已至此，你在酒裡下的毒，仍是兌了酒水稀釋的‐‐&rdo;&ldo;成彥？&rdo;韓飛雲也呆住了，他不是從不原諒任何一個背叛他的人麼？！你是這世界上最懂我的人。成彥還在笑，瘋癲一般，一點水光卻在眼角慢慢聚集：既這世間有你，為何還要有我‐‐楚佑晟！你欠我生生世世，永遠別想還清！&ldo;生生世世…&rdo;佑晟笑了，自出徵以來，第一次真心的笑，他伸手招過卷流雲，那白馬大大的眼眶裡已經聚滿了淚水，佑晟的雙耳雙唇已經漸漸地滲出了血跡，他卻未知一般伸手撫著它飄長的鬃毛，象在撫摩最溫柔的情人：&ldo;這是你唯一留給我的東西，別收回去，讓它帶我到一個真正安樂的地方去‐‐成彥，生生世世我要不起，我沒資格！&rd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