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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在破爛的椅背上,興許是車子顛簸地太厲害了,我竟然飆出了一滴眼淚。三兒……以前我還在讀中學的時候,教室裡最多就二十來個學生,每一個甭管是自願下鄉還是時局所迫的老師都算寶貴,通常是一個人要教六個年級還要身兼數科。可農家孩子通常都不愛讀書,只要下課誰在操場上(如果那個比打穀場還小的平地也叫操場的話)吆喝一嗓子:&ldo;鳧水去。&rdo;通常沒放學人也就跑了乾淨,老師只能對著臭烘烘的破舊教室乾瞪眼。可站在s大的大門口前,我就在琢磨著,這要是誰在操場前喊一嗓子,估計還到不了教學樓就得消音了。大學真的大,象一個包羅永珍的小社會,形形色色的人都有。我情不自禁地因為格格不入而顯得有些侷促和緊張,特別是我拖著行李來到中文系的新生宿舍樓前的時候,根本有些找不著北。一群人圍在佈告欄前,我拿著通知書擠進去:&ldo;那啥……請問中文系新生是住這三樓嗎?&rdo;前面的男生回過頭來,過分白淨的臉皮在陽光下幾乎讓我晃花了眼,讓我立即想起了三子媽擀出的春捲皮。&ldo;呵……你也是中文系的呀?&rdo;那一聲呵甭提多有味兒了,啟承轉合還帶變調兒。這地方我雖然陌生,但這一股子不懷好意的敵視我卻熟悉。看他這樣子,就知道這一有錢人家的公子哥兒,一身的囂張氣。我手裡的通知單突然被人從後抽走了,一個聲音響起,極其標準的普通話,好聽地過分,比村裡的廣播員聲音還好聽:&ldo;哎~住306是吧?我們一起的呢,巧了!&rdo;我回過頭去,一個很乾淨的陽光男孩站在我的面前,衝我微微一笑。秦商在上樓的時候主動幫我提了一袋行李,他邊走邊笑:&ldo;你媽估計是第一次讓你出遠門吧?怎麼帶這麼多東西呢?要知道被子啊枕套啊都得向學校宿管科買的,你這麼大包小包地帶來,都是白搭了。&rdo;啊?我一下子停了腳步,憑什麼還得統一向學校買啊?真是平白添出一大筆開銷。秦商拍拍我的肩:&ldo;怕睡不慣是吧?哎……我也是,換個被子渾身不舒暢。&rdo;我扯扯嘴角,沒有說話。進宿舍時,人已經到了三個了,都是昨天就來報道過了的,今天才來的只有我和‐‐那個春捲皮。春捲皮最後一個走了進來,把那個大大的畫著一個勾的行李袋子望下鋪一丟:&ldo;這宿舍條件也忒差了些吧?怎麼連個空調都沒有呢?還有這桌子。嘖嘖,要是把電腦搬進來可怎麼辦呀?&rdo;全場肅靜15秒,只有秦商一個人好脾氣地笑著應承道:&ldo;對呀,這天氣沒空調是熱了點。&rdo;一個理著板寸的大個子男生走過來,衝我一伸手:&ldo;你好,我叫宋瑜,臺灣那主席去掉中間那字就我了。&rdo;我一下子笑了出來:&ldo;你名字真斯文,我叫王嘉禾。&rdo;一說出口我就覺得有點不對,平常說慣了的口音在他們之間,竟然有些說不出的鄉土氣息。哼~~~~春捲皮又呻吟了一下,拍拍秦商的肩膀起身:&ldo;我去小賣部買點東西,袋子裡有樂事的薯片和啤酒什麼的,想吃盡管拿啊,都是小意思。&rdo;等入學手續什麼的都辦完,爹給的錢交了住宿費買了基本的生活用品後根本沒剩多少。我在想,如果不是三兒拿命換來的那些錢,我或許真要餓死了。每到這時候我就出奇的想三兒,每天晚上躺在鐵架床上會輾轉好久,想我們的似水流年,想我們在山裡的日子‐‐我曾經那麼迫切地想離開大山,可真地走出來了,竟突然意會到了故土難離。說真的,在這班上,乃至宿舍裡,我都是相對被孤立的,和這些城裡的孩子站在一起,會真地有一種被隔絕的感覺,或許是因為在物質上我真的和他們有太多不同。唯一玩的比較來的是秦商‐‐他是屬於對誰都能稱兄道弟的那種型,還有宋瑜,春捲皮自然沒有到和我公開不和的地步,畢竟我沒犯著他,但他看不起我卻是連宋瑜都看出來了,他常和我說:&ldo;丫那sb整天得意個啥,有錢就了不起呀?全天下人就都他奴才?!看不起誰啊他配?!&rdo;秦商就在旁接腔:&ldo;他這人是傲了些,也難免的。&rdo;我沒有偽君子地給他辯解什麼他沒有輕視我,但我知道我能做的只有忍。新生一入學就是一個月的軍訓,比較好的是我們學校有人民武裝學院,所以不必去軍區受訓,在學校軍訓好歹自由了好些。那些運動量對我來說真的不算什麼,以前我和三兒一塊滿山撒歡的時候,比這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