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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搖頭。放屁！他眼珠子一轉我就知道他有沒有心事。我執意要他說。&ldo;咱們在一起‐‐這樣……是不對的吧……&rdo;他看著我，深潭似的雙眼看地我心一顫。&ldo;說什麼呢你。&rdo;&ldo;是不能被人知道的吧？否則你為什麼要躲？&rdo;三兒的眼神居然讓我有一絲罪惡感。我說不出話來，可直覺促使我剛才的行為。發現後的後果如何我並沒真的去設想，其實建弟是我從小一路玩到大的兄弟，他發現了又不會怎麼樣，可我隱約的覺得，我和他的關係似乎永遠不可以堂而皇之地暴露在陽光之下‐‐當然，那時候的我，還永不能想通箇中真正原因。&ldo;能不躲麼？&rdo;我只能開口道，&ldo;這就是我和王妞‐‐我打個比方，就算我和她在一起了，也不好被人知道呀‐‐他們，他們會笑話的……&rdo;他沉默了很久，久到足夠我懷疑自己的理由是否過於牽強，他突然走了過來，在我的額角咬了一下：&ldo;走吧。該回去了。&rdo;我伸手一摸，深深的兩排牙印子。那之後，三兒有時就躲著我，問他老孃，不是上山就是下水，等他回來常常要等到天黑。每次見著他一臉疲憊的樣子，我總問他幹啥去了，可他回答我的總是那三字‐‐沒幹啥。並且不讓我象以前那樣碰他。當我以為他生氣的時候，他卻又回過神似地軟言與我說笑，彷彿船過水無痕。我走的那一天，是9月7號，大學裡8號就報道的，我能拖就拖，是真放不下我的三兒。送行的時候好些人都來了，甚至妞妞都起了個大早，眼眶紅紅的，看著我和哥幾個你捶我一拳我扇你一掌地鬧‐‐或許離開這鄉村，我就再沒有這樣玩鬧的機會了。&ldo;妞妞，怎麼了？昨兒個吃壞肚子了，今早上還這麼要死不活的？&rdo;我揉揉她的頂發，逗她玩，我不想把場面鬧地太傷感。她哼地一聲把頭扭開，聲音還帶著鼻音。哎，都是一塊玩到大的……我對她平日裡的不滿也不由地輕了幾分，柔聲道：&ldo;以後自己小心些，家裡有什麼事就叫建弟和狗蛋幫你，別整天再和個小辣椒似的，老和人吵嘴。&rdo;她不高興地拍掉我的手：&ldo;誰和小辣椒似的！&rdo;眾人一陣笑，這才稍微沖淡了離別的傷感。三兒一反常態地沒說話‐‐當然該說的話我們昨晚上已經絮叨了整整一夜。我還想多看他幾眼，客車司機已經在叫喚了：&ldo;還走不走啊？這山溝溝裡每天可就只有一班車！&rdo;我爹答應一聲就催我上路，一面還說省城不比村裡，凡事要小心些，錢更是要省著花等等。我心不在焉地聽著，一腳剛踏進車裡，就聽三兒的聲音道：&ldo;我幫嘉禾把行李放好吧。&rdo;他接過我爹手中的兩大包行李袋，隨著我的後腳也上了車。我看著這個幾乎刻進我心裡的瘦削的身影，哽著嗓子道：&ldo;三兒……&rdo;他飛快地向外瞄了一眼，把手裡的一個團地緊緊的信封遞給我，我詫異地正想問，他搶著低聲道：&ldo;到外面哪都要花錢，何況還是大城市。你爹未必會給你多少，這點錢你先應著急。&rdo;&ldo;你哪來的錢？&rdo;&ldo;你別管。&rdo;&ldo;不說我不拿！&rdo;&ldo;……前些天，鎮裡有人來收&lso;葦子魚&rso;，我‐‐&rdo;我愣了一下，這魚算咱這特產，價格也很不錯，可在咱村只有真活不下去的光棍漢子才攬這活，那魚就好水深流急的地兒，那裡又多水蛇螞蝗什麼的，下去總得脫成皮。幾乎是立刻我掀起了他的褲管‐‐一整腿的血印子，都叫螞蝗給吸的，腿腫的有一個半大。難怪他這些天象給榨乾了一樣，難怪他不讓我碰他一下！&ldo;你這個‐‐&rdo;我氣地直想罵人，我需要他這樣麼？沒他這些拿命換來的錢我就活不下去了？！我王嘉禾就活活餓死了？！司機又催促了一聲，他匆忙地幫我放好行李，在我耳邊道：&ldo;哥……好好讀書，混成個人樣‐‐我等你。&rdo;一瞬間，我什麼話也說不出來，那錢攥在我手來，針扎似地疼‐‐疼的卻是在心裡。車子終於搖搖晃晃地上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