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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年以後,盧小龍還是會想起,如果當初他沒有遇到這一家人,自己會變成什麼樣子。可能憤世嫉俗,可能不再相信任何人。
年輕人把盧小龍揹回了家,他們悉心照料著,終於盧小龍的傷勢漸漸好轉。
天色很好,陽光刺眼且溫暖。溫暖的陽光撒在大地上,盧小龍走出柵欄大門,倚在欄杆上看著遠處的群山:“大好的河山,就這麼沒了麼。”
馬蹄聲響起,一隊輕騎兵自遠而近。盧小龍的臉色,登時變了。
邊塞之地,馬蹄聲很可能意味著金兵打過來了。金兵所過之處,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在他們眼裡,這些漢人和牛羊沒有什麼區別。
可這些邊塞的百姓們,又能逃到哪裡去呢。他們無處可去,只能在此紮根發芽。
紅纓甲冑,寒光閃爍。一隊輕騎兵,急奔而來。
盧小龍長舒了一口氣,是宋軍騎兵。
大宋的騎兵突然出現在這裡,盧小龍也是有些奇怪。誰知加倍讓人奇怪的是,這隊騎兵竟然是朝著自己而來的。
那爺孫三都已下地幹活去了,十幾個騎兵來到這戶人家跟前。為首的一個將軍模樣的人,勒住馬匹跳了下來。他的手裡,還拿著一個包袱。
包袱上,還在滴著血。這讓盧小龍緊張的一顆心,登時又懸了起來。
來人沒說話,直接把包袱扔在了盧小龍的腳下。包袱開啟,滴溜溜的赫然是一顆人頭。
盧小龍大駭,待得看清楚那顆人頭時更為的震驚。這顆人頭,赫然就是當初暴打自己的狗縣令。
為首的那名將軍,終於開口說話了:“我們是京城來的禁衛軍,此地的狗官貪贓枉法魚肉百姓。昏聵無能是非不分,我已將其法辦。聽聞你是從金國那邊逃回來的,還帶有絕密情報?”
盧小龍雙膝一屈,登時跪倒在地,他終於等來了青天。
來人正是名將韓世忠,而他則是奉朱玉平之命奔赴邊關,蒐集情報。
朱玉平膽子大,韓世忠也不小。當初,皇帝趙桓給朱玉平的腰牌還在他那裡。於是,朱玉平把皇帝的貼身腰牌給了韓世忠。
便宜行事,殺五品以下的官員無需請示。
然後,朱玉平又恬不知恥的在他耳邊低聲授意:別管他、孃的是不是五品以下官員,就算是一品大員該殺的也照殺不誤。殺了,我替你兜著。
韓世忠不管這一套,既然有了小國舅的話,那他還有什麼可顧忌的呢。
朱玉平一五一十,將在金國的遭遇都說了出來。待得說到,金人拿了歲幣一樣會撕毀盟約的時候,韓世忠嘆道:“小國舅所言非虛也。”
“你快起身,隨我回京。”韓世忠扶起他。
盧小龍卻不肯走:“此地爺孫三人與我有救命之恩,將軍高義,能否帶他們南下。”
韓世忠一怔,一時間卻不知該如何回答。一旁的隨從,趕緊勸道:“將軍,戰事緊急,咱們帶不了這麼多人。”
誰知韓世忠卻說道:“帶上。”
隨從們不再說什麼,他們的將軍是個瘋子,做出了最瘋狂的舉動。將軍背後的小國舅,更是個瘋子。
韓世忠是私自帶兵來的邊關,掉腦袋的重罪。只因為朱玉平的一句話,你去邊關刺探軍情,帶著皇帝的金牌,韓世忠便義無反顧。
大宋朝對於武將的打壓是極其嚴重的,兵不識將將不識兵。這樣的軍隊,何來戰鬥力可言。
而調動一支軍隊,非三司衙門和樞密院,是誰也調不了的。朱玉平僅憑一個皇帝的腰牌,就調韓世忠的軍隊去了邊關。
盧小龍帶著眾人,找到了爺孫三的地裡。那是怎樣的一塊地,荒涼、貧瘠、寸草不生,就是這樣的一處不毛之地,養活了爺孫三代人。
他們揮舞著鋤頭,汗水滴在地上。將乾癟的土地翻得疏鬆,孩子清除地裡面的石塊。然後就是挑水,澆糞。如復一日,年復一年。
看到官兵的那一刻,爺孫三顯然也是被嚇壞了。
韓世忠扶著盧小龍下了馬背,盧小龍走到三人跟前:“老人家,跟我走吧,這裡金人馬上就要打過來了。”
金人,是刻在他們骨子裡的恐懼。爺孫三的臉上寫滿了恐懼,原本孩子是有自己的母親,老人是有自己的老伴。三代同堂,日子過得貧苦卻幸福。
然而金人鐵騎的南下,使得這個家庭支離破碎。孩子的母親被金人擄走,不堪羞辱跳河自盡。老伴衝上去和金人拼命,直接被砍成了兩段。
不堪的過往和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