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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小龍終於被縣太爺接見,可是換來的,卻是一頓暴打。
“給我打,狠狠的打!”縣太爺坐在堂上,站起身指著
直到滿意了,縣太爺才坐回了自己的位子。然後,一拍驚堂木:“大膽刁民,竟敢破壞宋金兩國的關係。而今宋金已經簽訂盟約,宋為兄、金為弟,如同真宗皇帝的澶淵會盟。你個刁民,竟敢說金人還要南下,你是何居心!”
盧小龍趴在地上,已經無力站起身:“狗官。”
縣太爺一擺手:“拖出去,扔到大街上。”
幾個衙役,如拖死狗一般,將盧小龍扔到了縣衙門口的大街上。圍觀的百姓們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他們圍著盧小龍指指點點。
在這些麻木不仁的百姓眼裡,沒有人在乎這個瘋子的死活。這個瘋子捱了打,那是自討苦吃。誰讓他擅闖縣衙的,這不是找死麼。
縣衙是什麼地方,衙門口朝南開,有理無錢莫進來。何況,你一個叫花子還敢去惹事。
盧小龍想到了死,或許在金國的時候他就應該去死。而不是回到了大宋,受到這樣的屈辱。
他無力的衝著人群伸出手,低沉的吶喊著:“金人撕毀盟約,不日將揮師南下。告知、告知朝廷,告知朝廷!”
圍觀的百姓們,繼續對他指指點點。迷迷糊糊中,盧小龍昏迷了過去。
看到這個瘋子暈了過去,圍觀的百姓們頓時也都失去了興趣。人們對眼前的這個人視若無睹,紛紛離去。
衙門口的衙役,再次站回了自己的位置。路上的行人腳步匆匆,似乎他們永遠都在急著趕路。
不知道過了多久,昏昏沉沉的盧小龍醒了過來。刺骨的寒風,身體鑽心的疼痛。
他已經無法起身,只能在地上蠕動著。街道上的行人稀少,衙門的衙役也已經換班。
盧小龍心如死灰,對宋王朝這個朝廷,心灰意冷。
毀滅吧,金人殺過來吧,把這些惡人全都殺死。
盧小龍的心裡在吶喊著,他不知道的是,即便是金人打過來,這些惡人也不會死。反倒是惡人會成為幫兇,讓惡者更惡。只有那些無辜的百姓,才是最為悲慘的。
悲慘的百姓,麻木不仁中似乎也忘記了抗爭。自己的日子好過時,是不會想到他人的絕望的。
算了,死了吧。就這樣死在這裡,也算是一了百了了。
在生命即將終結的那一刻,盧小龍突然間就釋然了。或者說,大徹大悟也好,頓悟了生命的真諦也罷。總之,他準備與這個世界和解了。
馬蹄聲響,不知是吃皇糧的官府人員,還是某個勳貴子弟。或者說,是某個家境殷實的出遊,或者是急遞鋪的鋪兵。
這些都不重要了,盧小龍也不再去關心這個。
冷漠的人群中,總還是有些許的溫暖的。就在盧小龍以為自己的生命,就這樣結束的時候。
一個八九歲的孩童,端著一個粗碗。碗裡,還有一碗熱氣騰騰的稀粥。
孩童端著這個碩大的粗碗有些吃力的走到了盧小龍的跟前,盧小龍雖然爬不起身,勉強還能忍著疼痛坐起來。
孩童將稀粥遞過去,盧小龍猶豫了一下,一把搶過之後,還給了孩童。
孩童震驚的看著手裡的空碗,怕就算是喝水,也沒有這麼快的速度。
一路的顛沛流離,盧小龍實在是餓得很了。
一碗稀粥,他幾乎是傾倒進了喉嚨。就連這碗粥是什麼味道,他都記不得了。他只記得,自己的腹中暖暖的,終於有了一絲生機。
那個孩童似乎是嚇得傻了,端著空碗掉頭就跑。畢竟,一個如饕餮般的叫花子,狼吞虎嚥的讓他害怕。
盧小龍已經不在乎了,雖說這個孩子讓他在這個冰冷的世道中,感受到了一絲絲的溫暖。可自己,還是把這個孩子給嚇跑了。或許嚇跑的,還有這個孩子剛剛萌發出來的善良。
突然他的心裡再次一片冰涼,這個世界,這個冰冷的世界,沒有一個好人。
突然,那個瘦小模糊的身影,再次朝著自己走了過來。
這次,輪到盧小龍呆住了。
還是適才的那個孩子,這次他端了一個更大的粗碗。粗碗中,是一碗相對濃稠的粥。
孩子吃力的端到他的面前,怯生生的說了句:“慢點吃,不夠還有。”
盧小龍木然的伸手接了過來,突然間一股巨大的暖流湧向了心間。原來,這個世界終究還是有美好的一面。
如果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