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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及此處,打馬往灑金街而去。宋微下樓,酒肆已經打烊。覺得今天這&ldo;美人淚&rdo;不錯,跑進後堂纏著麥阿薩又要了一甌,明天給獨孤侯爺送行的時候喝。然後騎著嗯昂,哼著小曲,回家歇息。這廂薛璄帶著僕從到了麗情樓,筆直就往後院窈娘房間去。老鴇趕忙攔住,軟語商量:&ldo;三公子不巧來得晚了,窈娘已經有客人了。秋娘正得空,要不上秋娘屋裡坐坐?&rdo;&ldo;又是翁寰那廝?&rdo;&ldo;不是翁公子,是別的客人。&rdo;放眼西都城,除了翁寰,也沒個別人叫薛三公子忌憚。薛璄一把撥開老鴇,衝到窈娘門前,抬腿就踢。還沒等他看清屋裡情形,只覺一股大力襲來,整個人向後彈去,屁股狠狠摔在地上。先出來的秦顯,老鴇趕緊衝上來解釋。沒說兩句,獨孤銑出來看情況,聽明白意思,衝秦顯皺皺眉:&ldo;把擾人的雜碎趕緊給我清理了。&rdo;自己重新進屋,關上門,還在窈娘對面坐下:&ldo;剛才那段說得不錯,繼續。&rdo;伸手把一匹價值數萬的彩暈蜀錦推到她面前,&ldo;說點實在的,我聽著好,這匹也是你的了。&rdo; 舊情復起徐徐進,故地重遊緩緩歸麗情樓的窈娘,人如其名,以身段窈窕優美勝出。容貌雖不算頂級,卻別有一種柔媚孌婉氣質,更兼談吐風度上佳,精通琴棋書畫,尤其擅長舞蹈。論綜合實力,在灑金街同行裡數一數二。饒是她歡場上閱人無數,面對獨孤銑這個古怪又嚇人的嫖客,心裡也是十五個吊桶,七上八下。桌上堆著十餘匹彩暈蜀錦,看得人眼前發花。蜀錦織造繁難,產出有限。除了上貢朝廷,流入市場的從來供不應求,有錢都未必買得到。窈娘不禁想,若是春天點花魁的時候,擺出來這麼一堆,那得多氣派多有面子,別個舞娘都要靠邊站。然而獨孤銑一開口,這些旖旎心思立刻全驚走了。接待過多少脾氣不一般的客人,從來沒見過這樣的,花偌大價錢,只為了打聽另一個男人怎樣嫖妓。強忍著不去看面前熠熠生輝的彩錦,窈娘蹙眉道:&ldo;客人勿要為難奴家。上客俱是衣食父母,情義檀郎,窈娘斷不能為此背信棄義之事。雖則風塵煙花之地,亦有其方圓規矩。窈娘若如了客人的意,日後不慎叫人知曉,怎生立足?&rdo;獨孤銑往她面前加了一匹彩錦,神情淡漠,語音低沉,充滿了誘惑性與說服力:&ldo;只要你自己不說,絕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些許小事,遠談不上傷天害理,不過是幫我一個小忙。&rdo;鼻腔裡發出兩聲意味不明的笑,&ldo;想馴服這匹小野馬,總得先知道他到底有多淘氣。&rdo;窈娘被他笑得心頭一顫,偷眼看去,對面這個男人,真乃上品中的上品,然而對方之前看自己的眼神,明顯不帶任何溫度,此刻隨著那兩聲笑,眸子裡好似一汪死水無端起了波瀾。窈娘對分析男人的眼神何其專業,再聯絡那幾句話的意思,頓時便如遭了一盆冷水當頭澆下,不但眼裡看明白了,心裡也想明白了。前日晚上來的宋公子,拋開身份背景不提,同樣算得上品中的上品。與眼前這位不同的是,他看自己的眼神,是帶著溫度和感情的。哪怕他半尺蜀錦也拿不出來,一說一笑之間,也足夠叫人怦然心動。只可惜,心動這回事,作為一個有職業操守的女支女,對著哪個恩客不得演上一回呢?窈娘理理思路,抬手撫了一下鬢髮,又讓了一回茶水。見獨孤銑端坐不動,便自己喝一口。就像跟每一個正常嫖客應酬那般,眼波流轉,聲音柔媚,慢慢說起來。&ldo;這位宋公子,真是個風流俊俏出色人物。通常客人到了我們這地方,自來只有主隨客便的規矩,客人喜歡做什麼,便陪著做什麼。偏他進了門,倒反問我喜歡做什麼。&rdo;窈娘情不自禁露出一絲笑意,&ldo;我說了幾樣,他竟發起愁來,直言自幼貪玩不曾進學,吟詩作對書法繪畫均無從應對。我試著說了雙陸,他很高興。這一晚上我們便賭雙陸。先是賭酒,後來宋公子體恤奴家不勝酒力,便改了賭說笑話。奴家說得個,搜腸刮肚也拼湊不出更多,待酒力稍過,撐著跳了兩支舞……&rdo;獨孤銑一面聽,一面想起除夕夜跟宋微在交趾王宮賭酒的往事,心裡酸得就像一坨漚了不知多久的陳年醋膏。窈娘悄悄看他一眼,忐忑猶豫著不知接下來該不該說,或者說到什麼程度合適。恰在此時,薛三公子就來踢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