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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覺得一滴滴的熱流從脖項劃過,勉力微轉頭卻見亦非用手抓著亦容的劍,鮮血順著他修長的手指滴在我的脖子上。我心裡一陣揪緊,眼前一黑,就什麼也不知道了。眼睛還沒睜開,就聽有人唉聲嘆氣的,我閉眼笑道:「洪英,我若是要死,絕不拖累你,你又何須嘆氣!」洪英高興地道:「你醒了?」我睜開眼,發現自己又回到了自己的狗窩,正趴在自個兒的炕上,不由苦笑了一下。洪英呸了我一聲。「你這東西最會連累別人,剛把李公公累死了,還說不會連累人……再說,你這麼說法,好像我比李公公差許多,很沒義氣似的。」她見我半天不吭聲,又道:「我覺得呀,這王爺的火氣應該過了,要不然也不會讓我來伺候你,等你好了,你再說幾句軟話,就能保住你這條小命了。」我聽了一笑。「洪英……」「什麼事?」洪英從我的傷口處抬起眼。「你不怕被我連累?」洪英厚實的嘴唇一咧,笑道:「怕什麼……」「那我們就成親吧!」洪英手一軟,藥罐子掉在了地上,我歪頭看著她道:「嚇到你了,你不是一直想要嫁給我?」洪英嘆了一口氣,從地上將藥罐子收拾好,才道:「你說你走那天,我抱著你的大腿死乞白賴叫你別走,你就說這句該多好……」我眨了眨眼,道:「難道現在不是時候麼?」洪英看了我一眼,又在我背上塗起藥膏道:「那個晚上……我就是說殺顧九的那個晚上,我總以為自己看走眼了,你不可能是那麼漂亮的一個人。天太黑了,我又發了點癔症……」洪英一笑,道:「我只不過想要一個可以暖腳的腳盆,顧九那樣的足矣。你現如給我一個白漢玉做的浴盆,我怕自己腳滑,還沒享受到腳盆的好處,倒一不小心溺死在裡頭……」我看著洪英那張塗了點胭脂的肥厚的嘴唇,笑了一聲。這麼多年,我竟是輕看了她,高看了自己。洪英將藥罐往我邊上一放,道:「你先歇會兒,我等一下再來看你!」隔了一會兒,有人推門進來,我懶洋洋地道:「不是說等下再過來的麼?」身後的人微笑道:「我怕等下沒有時間跟清秋哥哥道別了。」我吃了一驚,一轉頭見安寧坐在我身後。「清秋哥哥,我是來跟你道別的!」安寧仍然穿著她鵝黃/色的連衫裙,好像什麼也沒有變,那中間十年的光陰,不過是風一吹便可掀開的紗幔。風一吹,我還是疏狂才子,她依然是刁蠻郡王。「明天我就要啟程返回突厥了。」安寧微笑地道。「又是我連累了你!」我苦澀地道。安寧搖了搖頭,笑道:「清秋哥哥,你始終也不明白十五哥哥讓你想明白什麼。他是要讓你明白,沒有人可以在皇室裡自由自在,任性而為。「拿皇姐的話,就是這個地方,不是你想成為誰,就能成為誰的。」我想了想,突然一笑,道:「安寧,我們私奔吧!」安寧看著我,淡淡地,她隔了一會兒微笑道:「清秋哥哥,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混帳!」我找眨了眨眼,道:「我還以為你一直想跟我私奔的!」安寧微笑道:「可是你鐵定會在跟我拜堂成親前就逃之夭夭,更何況本郡主又何須他人來憐憫!」她此話說完,我與她對視了良久,不由相視一笑。安寧知我,原來遠比我知道的要多。安寧輕輕幫我擦著藥膏,道:「你知不知道一個叫濛濛的小奴才……他是十五哥哥在三歲的時候撿回來的小啞巴,十五哥哥與他同吃同睡,也許他是十五哥哥唯一一個向外人表露他喜愛之情的人。「這個小啞巴的性子與你很有一些相同,大膽妄為,潑辣刁頑,十五哥哥九歲的時候,突然下令將他逐出府。」「說你自己麼?」我微微一笑。安寧微微嘆息道:「我們都以為十五哥哥是因為小啞巴得罪錦貴妃,不得已才把他攆了出去。「十年過後,那個小啞巴突然在過年時給十五哥哥寄東西,第一年寄來的居然是十五哥哥小時候穿的肚兜,第二年聽石榴哥哥說是十五哥哥的內褲……「十五哥哥別提有多尷尬了,後來只要這個人的東西一來,他都躲到書房裡去拆。可是儘管他再掩飾,還是能看出他心中的歡喜,他一直都記著濛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