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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寧笑道:「你不會想到,一本正經的十五哥哥喜歡的會是這麼一個無賴。他每一年過年前都在等那個小啞巴寄來的東西,直到十年前他突然不再寄東西來。「我想十五哥哥一定是等了一年又一年,有一年他喝醉了問石榴哥哥,濛濛是否會記恨於他。」我緩緩地問:「十六王爺是怎麼回答他的?」安寧笑道:「石榴哥哥最柔善了,當然是說了一些安慰他的話,但你知道十五哥哥說什麼?「他說即使濛濛恨他,他也絕不後悔,能看到濛濛在外面的世界底氣十足,自由自在地去愛恨一個人,他就沒什麼不值得失去的。」我的嘴唇抖了半天,卻無法說一個字,安寧才道:「這就是十五哥哥,他跟我們不同,他……也許會喜愛一個人,但是他不會像我們那樣豁出命似的去愛一個人……「而你呢,清秋哥哥你的感情就像一把火,若是不能與你一起在火中抵死相愛,化為灰燼,就會燒得彼此都焦頭爛額。即便十五哥哥想給,他也給不起。」安寧將薄皮鯊魚皮劍放在我的枕邊,道:「清秋哥哥,此去經年,不知何時能再見,這柄鯊魚皮劍是你的,當年是我硬搶,如今我完璧歸趙。」我聽她在門口輕輕說了一聲:「再見,清秋哥哥。」直到她將門完全掩上,我才摸著劍鞘道:「再見,安寧。」我與安寧當了十年的冤家,當年我被她追得四處躲藏,狼狽不堪。事到如今,已經說不清楚,是我被她害得如此,還是她被我累得如此。細想起來,這一路我們其實彼此為伴,都在成就一段不屬於自己的夙願。所以,她今天淡然告別,我才會茫然若失,倍感寂寞吧。門又吱呀一聲開了,我忍不住回頭,卻見亦非綁著紗布的手裡拿著一個青花瓷瓶,他那特有的沙啞道:「安寧給你道過別了?」我微笑了一下,今天我的狗窩還真是蓬蓽生輝,熱鬧非凡。他無視於我直勾勾看著他的眼神,走到我身邊側身坐在床上,拔出木塞,剛要將藥粉倒在我的傷口上。我突然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他看著我,我也看著他。隔了半晌,我含淚道:「王爺‐‐奴才有罪,怎麼敢勞駕您給奴才上藥,你這麼恩威並施,奴才只怕粉身碎骨,都無以為報!」亦非愣愣地看著我,半晌才嘆氣道:「你的個性,真是……太像,太像……」「濛濛對吧!」我淡淡地道。亦非一愣,嘆了一口氣,道:「是安寧跟你說的吧!」「你不是說他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奴才麼?」亦非不回答,繼續給我擦藥。「如果剛才是濛濛這麼打手勢,我都會很害怕,不知道他又想起什麼新的花招來整治我。」「你是王爺,他是一個奴才,奴才怎麼敢整治王爺?」亦非輕聲一笑,嘆息道:「可濛濛不這麼想,有一年我因他不守規矩,不得已抽了他一鞭子,讓他以後要慎行。「他第二天突然就規矩了,一舉一動都小心得不得了,我還以為他總算明白了,等我到了太學院,才知道他在我的靴子裡放了螞蟻。「腳心奇癢難耐,害得我坐立不安,最後被太傅狠狠責打了五板子掌心,還被罰抄禮篇五十遍……」我的眼前彷彿出現一臉表情嚴肅的亦非紅腫著小手,一遍又一遍抄著禮篇,心裡一陣酸楚。我在心裡道:亦非,那是濛濛最後悔的事情之一。亦非輕聲嘆了一口氣。「你說我將濛濛趕出去了,他會不會恨我!我一直在想,我抽了他一鞭子,他都會報復我,我將他趕出去了……我想他總有一天,會回來報復我。」我沒吭聲,只是眼淚卻靜靜地滑落。亦非輕輕地說:「可是我等了一年又一年,最後終於明白了,他不再給我任何訊息,就已經是對我最好的報復。「以我今時今日的地位都無法查到他的去向,想必他過得也不差,你說是不是?」「也許只能說,他又找了一個很好的主子吧!」我微微一笑,心想這世上能讓你查不到某一個人去向的,亦仁絕對是其中一個,更何況你滿天下去找一個啞巴。亦非的手在我的肩頭微微一頓,我轉過頭看著他的眼睛淡淡地問:「亦非,你說你或許喜歡我,是因為我像濛濛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