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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韶說，&ldo;爸，媽叫你。&rdo;紀高瑞聽客廳的聲音，就把速寫本放回去，&ldo;來了。&rdo;人一走，紀韶就變了臉色，他一臉慾求不滿，&ldo;不是說不起來嗎？&rdo;崔鈺穿褲子的動作一停，古怪的看他，&ldo;我什麼時候說的？&rdo;紀韶扯開嘴角，&ldo;那你撓我幹什麼？&rdo;崔鈺無語，&ldo;我那是叫你快起來。&rdo;紀韶，&ldo;……&rdo;他又躺回去，還翹著。&ldo;不幫我嗎？&rdo;崔鈺掃了一眼，又掃了一眼，他下了床，趿拉著棉拖往房門口走。紀韶愕然，就這麼走了？他不死心的說，&ldo;真不幫我？&rdo;可憐巴巴的語氣。崔鈺扭頭白了他一眼，&ldo;我鎖門。&rdo;紀韶一聽就樂了，&ldo;媳婦兒，快過來。&rdo;崔鈺的身子一震，不敢置信的轉身，&ldo;你叫我什麼？&rdo;紀韶挑眉，&ldo;媳婦兒。&rdo;他看崔鈺神色異常，&ldo;不喜歡？&rdo;崔鈺搖頭，他很歡喜。歡喜的不敢把自己內心的情感表露出來，怕嚇到紀韶。紀韶看崔鈺還杵在原地，他迫不及待的跳下床，三兩步就把房鎖上，扛著崔鈺回被窩。不知道是不是那聲稱呼的原因，崔鈺的情來的特別快。紀韶幾乎招架不住，靈魂都跟著顫抖。他倆出去時，已經是半個多小時後，紀高瑞在陽臺殺魚，滿屋子都是一股魚腥味。正在擦桌子的紀母把抹布一放，去廚房提了個袋子出來，&ldo;小崔啊，這魚是你紀叔叔早上去河那邊買的，從河裡剛打上來的，活蹦亂跳的，你拿回去，找個桶養著，準能活。&rdo;崔鈺低頭一看，袋子裡有三條鯽魚，個頭不小。&ldo;阿姨，這魚我……&rdo;&ldo;拿著拿著。&rdo;紀母打斷崔鈺，&ldo;你不拿，阿姨可就不高興了啊。&rdo;紀韶嘴裡塞著包子，眼睛示意崔鈺拿回家。崔鈺抿著嘴角，他抬眼輕笑，&ldo;謝謝阿姨。&rdo;而後，崔鈺又衝陽臺喊了一聲，&ldo;謝謝叔叔。&rdo;紀高瑞拿著菜刀，刀尖一用力，把魚肚子劃開，他心想，有禮貌，脾性好，人冷靜內斂，長的那就不用說了，&ldo;可惜是個男孩子。&rdo;走出樓道，崔鈺踩著積雪穿過馬路，又拐進小巷子裡，不快不慢的走進一個潮溼的院子。很大的咳嗽聲一聲一聲從其中一個屋子裡傳出，讓人聽著頭皮發麻，會覺得是要把肺都咳出來。崔鈺在院裡找了個白色的塑膠桶，裝了半桶水，把鯽魚全放進去。鯽魚一遇到水，就肆意起來。&ldo;回來啦。&rdo;背後有聲音響起，崔鈺嗯了聲，&ldo;紀阿姨給的魚。&rdo;他扭頭，望著眼前面容溫婉的中年女人。王有香看看塑膠桶，她嘆氣，&ldo;你紀阿姨一家都很客氣。&rdo;說著，她又嘆了口氣。&ldo;這以後在學校裡，紀韶要是遇到什麼事了，你能幫就幫幫。&rdo;她說這話也是多餘。自己兒子從小到大都跟著紀韶，如果不是兒子是她十月懷胎生的，她會以為是紀韶的親兄弟。王有香在心裡搖頭，比親兄弟還親。親的她一開始都覺得古怪。沒有再去顧慮沒法理解的事，王有香拿著鐵鍬剷雪，&ldo;去刷牙洗臉吧，鍋裡有稀飯，你自己去盛，吃多少盛多少啊。&rdo;崔鈺揉揉眉心，&ldo;好。&rdo;那間屋子裡的咳嗽聲更大了。門砰的開啟，身板瘦高的中年男人出現在門口，他往雪地裡吐了口痰，&ldo;有香，燒開水了嗎？&rdo;他說完，又是一陣急促的咳嗽。王有香一下一下剷雪，動作麻利，&ldo;燒了。&rdo;&ldo;大成，高瑞他們送了鯽魚，回頭你見了他，記得說聲。&rdo;崔大成咳的直不起腰，好半天才緩過來，&ldo;知道。&rdo;&ldo;媽吃了沒有？&rdo;王有香把鐵鍬放地上，&ldo;沒呢，不肯吃。&rdo;這兩天突然不吃不喝了，她都是往對方嘴裡硬塞進去一兩口爛餅乾。崔大成的眉頭一皺，朝堂屋喊，&ldo;鈺子，泡點餅乾去餵奶奶！&rdo;房裡的崔鈺翻著櫥子，從裡面找出一條幹淨的四角褲換上，他把被紀韶蹭髒的那條放盆裡，倒進去一些冷水，打著肥皂搓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