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犧牲的那兩名隊員分別是一男一女，前者是去年才畢業的大學生，他原本不參與這次的危險任務，由於他對附近地形較為熟悉，就主動申請加入，把命搭了進去。後者是從事幹警工作多年，多次立功授獎的呂葉。靈堂裡的氣氛沉重，悲傷，呂葉跟那名年輕人並排安放，兩邊的家屬都哭的不成樣子。隊員們挨個脫帽上前敬禮送別。市局來了人，曹世原在其中，他的目光穿過人群，落在踏進大門口的瘦高青年身上，停頓一兩秒後收回。來的路上，高燃就已經料到會在這裡遇到曹世原，他看一眼就移開視線，腳步跟著封北。每一位警員的眼睛都是紅的，戰友們今天和你一起出生入死，將來的某一天不是你送他，就是他來送你，或許那一刻就在明天。即便充滿太多未知數，他們仍要打起精神在一線工作，這是他們的職責。高燃看到了楊志，他站在鄭局旁邊，身上還是出任務時穿的衣服，有多處血汙，臉上也有血，不知道哪些是自己，哪些是呂葉的，整個人看起來狼狽又可憐。楊志的眼神空洞，眼睛裡有紅血絲，他挺著腰背，一動不動，面上無悲無喜，像一個石雕，靈魂跟著呂葉走了。鄭局說了什麼，楊志還是那副模樣，無動於衷。封北朝楊志走去，伸手拍拍他的肩膀。楊志面部的肌肉動了動，好像是在忍著不哭，給人一種隨時都會忍不住了，蹲在靈堂裡嚎啕大哭的錯覺。高燃有些恍惚，手被拽了一下，他回神，扭頭看向曹世原，眼神詢問。曹世原不答，只是往外面走，高燃會意的跟了上去。雨還在下，一時半會兒不會停，屋簷下的雨水一滴一滴砸在地面上，沒完沒了，讓人心生煩悶。高燃的聲音被雨聲沖淡，&ldo;怎麼了？&rdo;曹世原說，&ldo;你媽媽現在人在縣裡，你奶奶也在，要不要去見她們？&rdo;高燃驚訝的問，&ldo;她們什麼時候回來的？&rdo;曹世原說是上午，&ldo;你舅舅的兒媳生了，是對雙胞胎，你媽跟你奶奶過來住兩天。&rdo;高燃嘆息，&ldo;我不知道。&rdo;曹世原說，&ldo;你在a市，不在縣裡，離的很遠，說不說都沒什麼影響。&rdo;高燃奇怪的問狐狸，&ldo;那你是怎麼知道的？&rdo;曹世原說，&ldo;我帶人去車站抓捕在逃嫌犯，碰見你媽跟你奶奶，其他的事一問就知道了，你媽對我比較信任。&rdo;高燃伸出手，&ldo;給我一個糖果。&rdo;他又說，&ldo;算了，別給我了，我不喜歡吃檸檬味的。&rdo;曹世原拿出一顆糖果放到他手裡，&ldo;蘋果味的，就一個。&rdo;高燃剝開糖紙，把糖果放進嘴裡，那股子往上冒的苦澀才慢慢被壓制，&ldo;你不是隻喜歡吃檸檬的嗎？&rdo;&ldo;是啊，我很專一，非檸檬不可。&rdo;曹世原的視線穿透雨幕去看遠方，&ldo;但是你不喜歡，我就帶一個別的口味放口袋裡，碰上你的時候能給你。&rdo;高燃的舌尖卷著糖果，聲音模糊不清，&ldo;曹世原，你這輩子有沒有做過後悔的事？&rdo;曹世原不言語。高燃的餘光掃過狐狸的側臉，從他的眉眼間搜查到幾分回憶，不知道想起了誰，想起了什麼悲傷的事，那個問題的答案不言而喻，&ldo;我以前沒有，以後也不想有。&rdo;曹世原說，&ldo;希望你能如願。&rdo;高燃聽著廳裡的哭聲，他咬下一小塊糖吃，任由蘋果香味混著甜味在嘴裡擴散。生活在死亡跟新生中繼續。曹世原提起那袋子石頭的事，說在他的車裡，叫高燃跟他去拿。高燃拿到以後就在袋子裡翻了翻，&ldo;少了一個。&rdo;曹世原明知故問，&ldo;是嗎？&rdo;&ldo;知道是你拿的。&rdo;高燃找他要，&ldo;給我。&rdo;曹世原索性承認，他垂眼剝糖果，&ldo;作為上次幫你的報酬。&rdo;高燃一副沒商量的樣子，眼睛在車裡四處掃動，&ldo;報酬換別的，石頭還我。&rdo;曹世原轉移話題，&ldo;你打算怎麼跟你爸媽說？&rdo;高燃的注意力成功被轉開，他往椅背上一靠，&ldo;直說。&rdo;&ldo;直說？&rdo;曹世原輕笑，&ldo;提前跟我打聲招呼，我好在你被你爸媽打斷兩條腿的時候收留你，以我家的財力，你後半生殘了，也能有得吃有得喝，養個廢人沒問題。&rd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