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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燃結巴,&ldo;幹、幹嘛?&rdo;封北說,&ldo;你這對兒臥蠶是遺傳的誰?&rdo;高燃啊了聲,&ldo;我爸媽都有。&rdo;封北把煙塞嘴裡,舌尖抵了抵,&ldo;好看。&rdo;高燃自戀的摸了摸臉,&ldo;那是,我在學校裡可是很受歡迎的。&rdo;封北的危機感蹭地一蹦老高,他用過來人的口吻說,&ldo;早戀的果子是澀的,還酸,你偷吃了,小心壞一嘴牙,往後每每想起來,胃裡都會冒酸水。&rdo;&ldo;……&rdo;高燃被封北催著回家寫作文,說晚上要檢查。封北拿了地址去錢立山家,他一個人去的,身邊沒帶誰,打算上那兒溜個彎,消消食。錢立山家在老城區,跟許衛國家隔的不遠,左拐右拐,拐幾條巷子就到了。封北剛到巷子口,就聽見女人誇張的叫聲,還夾著粗俗不堪的罵聲。&ldo;都來看看啊,我老闆死了,他弟就這麼欺負我這個大嫂,叫我滾出這個家,還有沒有天理了啊‐‐&rdo;老話說家醜不可外揚,但有些時候,有些人恨不得在嘴上裝個大喇叭,鬧得人盡皆知。封北事先看過檔案,黑燈瞎火的不好認,一走近就瞧出來了誰是誰。錢立山老婆方萍拽著他弟弟錢肅的衣服不撒手,歇斯底里,頗有種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架勢。錢肅滿身難聞的餿味兒,泔水桶倒在他腳邊,顯露出前一刻遭到過什麼樣的待遇。封北的出現打破了僵局。錢肅弄掉身上的幾根爛菜葉子,&ldo;封隊長,不好意思,我去換身衣衫。&rdo;封北頷首。方萍的眼睛直直落在男人身上,臉上堆出可憐又無奈的表情,&ldo;既然你是隊長,那你可以主持公道的吧,我老闆沒了,這個家裡裡外外全靠我一個人撐著,我小叔現在當了老師,出息了,處處瞧不起我,還叫我滾,我一個寡婦,上哪兒說理去?&rdo;錢肅的身形一滯,他轉過身,&ldo;大嫂,我什麼時候說過那個字?&rdo;方萍冷哼,&ldo;你是沒說,但你就是那個意思!&rdo;錢肅皺眉,&ldo;你這是胡攪蠻纏。&rdo;方萍被他給激的原形畢露,&ldo;我胡攪蠻纏?我看分明就是你心懷不軌!&rdo;她激動起來,&ldo;封隊長,那破錄音機他就是不同意扔,還撂下狠話,說誰扔了,就跟對方沒完,不知道存的是什麼心思。&rdo;錢肅的臉一陣青一陣白,他似乎是嘴皮子不夠利索,罵不來狠話,還是在講理,&ldo;大嫂,我哥的東西都被你燒的燒,扔的扔,就剩下一個錄音機……&rdo;方萍大聲打斷,&ldo;鬧鬼曉得吧?你大哥陰魂不散曉得吧?&rdo;錢肅沉下臉,&ldo;反正我沒聽見。&rdo;方萍快要跳起來了,&ldo;全家就你沒聽見,你是耳朵聾了,還是把我們當傻子?&rdo;錢肅看著她,&ldo;大嫂,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rdo;方萍的臉頓時就變了,她一把抓住錢肅的手臂,&ldo;你什麼意思?你把話給我說清楚!&rdo;錢肅叫她潑婦。方萍跟他鬧,罵他書讀到狗肚子裡去了。封北看情形不對,正要拉架,西邊屋裡就傳出了咳嗽聲。錢母從屋裡出來,皺巴巴的臉拉的老長,&ldo;要臉嗎?&rdo;她看向兒媳,&ldo;平時鬧就算了,家裡來客人了還鬧,是盼著我跟你爸早點死是吧?&rdo;方萍回了自己那屋,門砸的哐當響。封北耳膜疼。這場鬧劇也看完了。嫂子,小叔,還有兩個老人,家裡想不熱鬧都難。錢父咳的厲害,錢肅要進去,錢母沒讓,叫他在外頭招待客人。封北打量著面前的青年,眉眼和錢立山有幾分相似,內斂斯文,面上沒有幹苦力的滄桑痕跡,是個讀書人。根據調查,錢立山死後,錢父錢母沒見多傷心,怪他生意失敗,連累家裡,死也是自找的。就是那命,怨不得誰。錢肅在同事跟學生那裡的評價都很高,不像是錢父錢母能教出來的,跟這個家的氛圍格格不入。&ldo;錢老師,錄音機呢?拿出來給我看看。&rdo;錢肅去拿了,身上的髒衣服沒換,臉色不怎麼好,&ldo;封隊長,讓你看笑話了。&rdo;封北說,&ldo;錢老師,你大嫂為什麼跟你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