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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興瞪著高燃，喉嚨裡發出呼哧呼哧的喘息，看他像是在看自家不爭氣的孩子，滿臉身為一個老父親的挫敗跟失望。&ldo;要是那個賈帥知道了，你猜他會怎麼樣？&rdo;&ldo;一開始不能接受，會像你一樣勸我，時間一長，也就接受了。&rdo;&ldo;你倒是想得開。&rdo;&ldo;別跟帥帥說這件事，他要考試。&rdo;&ldo;切。&rdo;&ldo;切什麼切，我的話你聽到沒有？&rdo;&ldo;就他要考試，我不要？&rdo;&ldo;……&rdo;高燃晚上沒回去。高興拿著衣服去洗澡，高燃靠在床頭打電話，他洗完澡出來，高燃還在打。&ldo;粥糊了。&rdo;&ldo;沒糊，火候剛好，糊不了。&rdo;高興交過幾個女朋友，要問他談戀愛是什麼感覺，他答不上來，硬要說，就是煩躁，忍耐，繼續煩躁，繼續忍耐。耐心這東西，有還是沒有，得分人。所以高興不懂高燃的感受，沒法開一個討論會，他吹乾頭髮掀開被子躺進去，就被踢了一腳。高燃斜眼，&ldo;去對面。&rdo;高興躺平，眼睛一閉，沒搭理。高燃跟封北說晚安，他掐掉電話，&ldo;高興，你要是帶女朋友回來，別用一種監視犯|人的目光監視她，會很難堪的，她要碰什麼就讓她碰，你忍忍，等她走了，隨你怎麼打掃。&rdo;高興翻身拿背對著他，懷裡抱著小老虎，&ldo;我不會帶人來這裡。&rdo;高燃搖搖頭，高興現在談的女孩子可能還不是他要找的那根肋骨，得再等等。過了臘月，離除夕越來越近，曹世原還是沒有訊息。高燃在公安局門口碰到一箇中年人，儼然就是十幾年後的封北，他一下子就確認了對方的身份。&ldo;高警官，你好，我是封北的父親。&rdo;高燃聽到中年人的聲音，他上臺階的腳步停住，有些驚訝的扭過頭，沒想到對方認得自己。封父急切的拿出身份證，&ldo;我真是封北的父親。&rdo;高燃沒接，他撥通封北的號碼，想想還是走到一邊，&ldo;小北哥，你爸在門口。&rdo;那頭靜了一會兒，封北的口氣生硬，&ldo;不用管。&rdo;高燃說，&ldo;他看起來像是很急，要是見不到你，他是不會走的。&rdo;封北沉默幾秒後掛了電話。高燃打完電話回到中年人旁邊，擺出隨意的口吻，&ldo;封叔叔，有個問題我一直很好奇，封隊為什麼會怕沙子啊？&rdo;封父一臉茫然。&ldo;封隊一沾到沙子，就害怕的兩腿發軟，渾身發抖，走不了路，眼睛還特別紅，像是很恐懼。&rdo;高燃說，&ldo;另外，不管去哪兒，封隊出門必須帶水，一年四季都是這樣，我們都很奇怪，是不是他小時候出過什麼事，留下了心理陰影？&rdo;封父更茫然了，&ldo;高警官，你說笑的吧，他小時候最喜歡玩沙子了，衣服鞋子上面弄的到處都是，怎麼會怕，出門帶水又是怎麼回事？他根本就不喜歡喝水。&rdo;高燃眯了眯眼，他瞥見男人的身影從裡面出來，笑著說，&ldo;封隊來了。&rdo; 我帶你回家封北一過來， 高燃就自覺走遠，他聽不清父子倆的談話過程， 只能觀察。剛才沒留意， 這一觀察才發現封北的父親一身衣褲都很高檔，歲月留在臉上的痕跡並不深重，保養的不錯， 像四十五歲的樣子，看不出已經快要六十歲。不會是為錢來的，是別的事。封父很急，眼睛發紅，情緒非常激動， 封北始終面無表情。高燃捏捏鼻樑，多年不聯絡的父親突然有一天出現在自己的單位門口， 那種感覺應該談不上喜悅。不到片刻， 封北就撇下名義上的父親往局裡走，高燃腳步飛快的跟上去，&ldo;怎麼了？&rdo;封北腳步不停，&ldo;他的妻子得了結腸癌。&rdo;高燃一愣， &ldo;手術缺錢？&rdo;封北邊走邊從褲兜裡拿去煙盒，&ldo;晚期， 活不到年底。&rdo;高燃頓了下， 他加快腳步走到前面，倒退著走，&ldo;那他找你是？&rdo;封北甩出一根菸叼在嘴邊， 眼簾垂下去，聲音模糊，&ldo;她想見我。&rdo;高燃的心裡竄出一個猜測，他回神，立刻追上男人，&ldo;小北哥，你說的……該不會是你媽吧？&rd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