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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世原沒有反擊,也沒動,只是輕聲說,&ldo;他活不成了。&rdo;&ldo;怎麼就活不成了?他還活著,明明就還活著,&rdo;封北吼完,滿嘴都是腥甜,&ldo;那個白痴,什麼人不能喜歡,偏要喜歡你。&rdo;他一臉嘲諷的表情,聲音苦澀,&ldo;一下都不爭取就把他給放棄了,你有什麼資格被他喜歡。&rdo;曹世原的眼神怪異,他看著封北,明白了什麼,&ldo;原來你一直……&rdo;&ldo;兩位隊長商量的怎麼樣了?&rdo;影片裡的聲音突如其來,封北跟曹世原同時看過去,一個面部扭曲,一個看不出喜怒,只是交握的雙手收緊力道,指尖白的泛青。&ldo;我猜你們意見不統一,還沒商量好。&rdo;影片裡的中年人坐在輪椅上面,&ldo;不如我來幫你們一把。&rdo;他抬了下手,就有個人拿著把匕首上前,一片片削下高燃小腿上的肉。高燃血淋淋的身子抽搐不止,他咬||著牙關,嘴裡的血水往下淌,很快,地上就凝聚了一灘鮮紅的血液,周圍散落著一些片狀碎||肉。封北的雙眼猩紅一片。曹世原把手放進口袋裡,掌心漸漸變得黏||熱。&ldo;高警官是條漢子,被我的人打斷了幾根棍子,伺候了一整個晚上,從頭到尾都沒喊一聲,我讓他以後跟我,他不跟,可惜了。&rdo;中年人拍拍自己沒有知覺的腿部,不快不慢的說,&ldo;你們斷了我的財路,還要了我兩條腿,逼得我帶著我的幾個兄弟像條狗一樣東躲西藏,這筆賬我可以跟你們慢慢算,但是,因為你們咬||著我不放,我只能將我的老婆跟一對兒女送走,結果她們乘坐的飛機發生事故墜落在沙漠裡,我想你們沒有忘記吧?&rdo;封北立刻大步走到螢幕前面,曹世原從椅子上站起來,二人都繃緊了神經。中年人示意,有人抓起高燃的頭髮往後扯,將他那張面目全非的臉暴露在鏡頭前,他的額角,鼻子,嘴巴都在流血。&ldo;之前我給你們二十四小時,現在我改變主意了,兩個小時,如果兩個小時後,我在楊力路112號見不到我的兄弟,你們的高警官就要去沙漠裡陪我的老婆孩子。&rdo;曹世原坐回椅子上,雙手撐住額頭,挺直的背脊彎了下來。封北抄起椅子砸到牆上,他粗聲喘息著抹把臉,發現自己臉上都是眼淚。場景出現了第四次變化,這次是一片廣闊無垠的沙漠。黃沙漫天,十幾支隊伍拖著疲憊的腳步在沙漠裡穿行,警||犬跟人都換了幾撥,還是搜尋不到屍體。所有人都知道,一個人不論是被埋在沙子裡面,還是被丟到沙漠裡,生還的可能都極小,更何況是奄奄一息,受了重傷的人,他們強撐著,只是想給隊友收屍。但現實太殘酷了,這個念想都無法實現。這次調動的警力龐大,不可能這麼一直找下去,每天都有命案發生,有人死亡,有人受害,有人等待救援,民眾需要他們。曹世原扯扯幹破出血的嗓子,&ldo;收隊。&rdo;封北癱坐在沙漠裡,整個人一動不動,手腕上有觸目驚心的血痕,周圍皮|開|肉||綻,皮肉裡有許多沙土。他被手銬拷過,曹世原親自拷的。無論封北怎麼掙扎,都沒能在那兩個小時裡甩掉手銬。現在已經是第三天了,人還是沒找到。曹世原用佈滿紅血絲的眼睛望著這片沙漠,眼神柔和,&ldo;封北,就讓高燃在沙漠裡待著吧,他不喜歡被約束,沙漠挺適合大的。&rdo;封北的肩膀抖動,他哽咽著流出眼淚,漸漸變成失聲痛哭。曹世原走了幾步停下來,他動動破裂的嘴唇,沙啞著聲音說,&ldo;對不起。&rdo;不知道是對封北說的,還是高燃。場景又一次轉變,還是那片沙漠,黃沙依舊漫天飛舞,卻只有封北一個人,他瘦的不成人樣。沙漠太大,封北拿著一把鐵鍬,一路走一路挖,飢渴,疲憊以及身體技能的受損遠遠抵不上絕望的十分之一。封北的體力像沙漏裡的沙子,一點點流光,他走不動了,鐵鍬也拿不起來了,想歇會兒,但是他管不住自己的身體,麻木的邁開腳步往前走,站不住了就爬,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還在堅持什麼。突有一股強風颳過,黃沙被卷向空中,封北平靜的躺著,等待死亡來臨,但他沒死,他的意識逐漸清醒,看見了不遠處有個黑色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