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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在後來的十幾年裡竭盡所能的幫助其他人，依然不能抹掉年輕時候犯下的那個錯誤。封北想起高燃說的一句話，世上沒有絕對的好人，也沒有絕對的壞人。&ldo;我想過，張一鳴如果想殺人滅口，為什麼這些年都不行動，偏偏要在那晚回縣城，直到楊隊的人在他的車裡搜到一封信，你給他妻子寫的信。&rdo;陳書林手上的煙終於燃到頭，燙到他的手指，他把煙扔到地上，&ldo;怎麼確定就是我寫的？&rdo;&ldo;我們去年年底就對你展開秘密調查了，沒有確鑿的證據，你也不會坐在這裡，這些年想辦法讓良心好受點的不止是你，還有張一鳴的妻子，你們一起資助貧困地區，幫很多人解決溫飽問題，擺脫病痛，完成學業，實現夢想。&rdo;封北拿出那封信，內容沒有半點曖||昧，像是老朋友間的問候，陳書林在信裡提醒張一鳴的妻子小心張一鳴，看樣子不是第一次提醒。&ldo;當初你們應該定好了，事成以後絕不再往來，見了面也當做不認識，永遠死守這個秘密，張一鳴在他妻子死後收拾家裡的時候，無意間得知你跟他的妻子有聯絡，這樣意外的發現讓他恐慌，他陷入難以自制的猜測當中，在極度焦慮的情況下來找的你。&rdo;陳書林還是那副冷靜的語氣，&ldo;說來說去，你們還是沒有直接證據指證我。&rdo;&ldo;研究所的麻醉劑都是要上記錄的，你是主任，也是一個課題小組的組長，做點兒手腳並不難。&rdo;封北的長腿隨意斜斜的疊在一起，&ldo;當然，也不排除殺害張一鳴的是你兒子，他在醫學院上學，又是個優秀幹部，想弄到一管麻||醉劑，也不是沒有可能。&rdo;陳書林的眼睛微突，這是他從進來到現在，唯一一次較為明顯的情緒變化，&ldo;他那時候才五歲。&rdo;&ldo;他不是一直五歲。&rdo;封北直視著中年人，&ldo;親眼看著自己的媽媽跟別人在一起，不哭也不鬧，跟沒事人一樣，這種反應很多成年人都做不到，更何況是一個五歲的孩子。&rdo;&ldo;一個人的性格跟成長背景密切相關，賈帥童年的經歷造就了他異於同齡人的冷靜，平淡，親媽死了，都可以平平靜靜的接受，一般人達不到這個境地。&rdo;陳書林的手背迸出青筋，&ldo;我可以告你誹謗。&rdo;封北若無其事的繼續，&ldo;賈帥一直喊你爸爸，不是口頭上隨便喊的，是真的承認你們的父子關係，一個是地痞流氓，只會打女人，一個是學識淵博的讀書人，要換作我，也會選擇跟後者接觸，況且你是他親生父親。&rdo;&ldo;他什麼都知道，只是不說，可見他的心思有多深，說實在的，這樣的人不適合做朋友，更不適合做兄弟，深交下去，很危險，我多次都想把這句話告訴高燃，一直找不到機會。&rdo;陳書林的呼吸急促。楊志見狀，及時來一句，&ldo;為了你這個偶像父親，賈帥完全可以將能都威脅到你的張一鳴除掉。&rdo;封北說，&ldo;當年你們幾個謀殺趙東祥的時候，說不定賈帥就在某個角落裡看著，就跟看他媽跟你偷||情一樣，不哭不鬧，安靜的看你們碎||屍。&rdo;坐在椅子上的陳書林突然站了起來，&ldo;胡說八道，簡直是胡說八道！&rdo;兒子是陳書林的弱點，他暴露了，也預示著他給自己建立的那一面保護牆徹底崩塌了。封北給了楊志一個眼神，手指扣扣桌面，&ldo;馬上提審賈帥！&rdo;楊志半響反應過來，&ldo;好，我現在就去辦。&rdo;&ldo;我說……&rdo;陳書林坐回椅子上，他垮下肩膀，手肘撐著腿，臉埋在掌心裡面，重複著那兩個字，從模糊到清晰，&ldo;我說。&rdo;封北渾身繃緊的肌肉一鬆，這才發覺自己後背溼透，接下來的事交給楊志，他不用管了。走到審訊室門口時，封北的眼皮沒來由的跳了起來，他伸到半空的手臂僵硬幾瞬後握住門把手，半天都沒下一步動作。楊志奇怪的喊了聲。封北迴神，心跳的有些快，額頭也出了層冷汗，媽的，為什麼這麼不安？要不，先不出去？就在這裡待著？楊志走過來，壓低聲音說，&ldo;頭兒，腿麻了？&rdo;封北說，&ldo;你先出去幫我看看。&rdo;楊志沒聽懂，&ldo;看什麼？&rdo;封北沒說，只讓楊志先出去，之後不等他反應，就開門把他推了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