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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志站穩身子，他看見了誰，嘴裡發出驚訝的聲音，&ldo;高燃，你怎麼在這兒啊？&rdo;那聲音聽在封北的耳朵裡，跟被手||榴||彈||炸到似的，他腦殼疼，杵在原地不敢往門口邁一步。&ldo;頭兒，高燃來了。&rdo;楊志往門裡看，&ldo;頭兒？&rdo;封北給他使眼色。楊志這回沒了默契，他用只有封北能聽見的音量說，&ldo;怎麼了這是？吵架了？&rdo;之前沒吵，現在也沒吵，等會兒就要吵了，而且是天翻地覆，封北心虛，他揉揉抽筋的眼角，硬著頭皮走了出去。不應該出現在這裡，應該在市出差的高燃彎腰靠著牆壁，他微低頭，眼皮半垂，指間夾著根菸，積了一截長長的菸灰。封北停在安全距離，&ldo;來了啊。&rdo;高燃站直了身子側頭看過來，面無表情。 沒有斑楊志一扭頭， 就看到三十多歲的男人彎著腰揹走在二十出頭的青年後面，像個做錯事的小朋友， 一臉&ldo;回家要挨批&rdo;的可憐樣子。他搓搓臉， 憋住了沒有不夠義氣的笑出聲，頭兒，你也有今天。封北打算完事就連夜開車回a市， 沒想在縣城找個地兒過夜，但人來了，也被當場抓包，他現在是死豬不怕開水燙，直接帶人去了附近的賓館。高燃一路上都沒有說一句話， 發出一個音，臉上也沒有什麼表情。封北不敢看他， 慫的要命。開房間， 刷卡進去，關門，上鎖，封北悶聲做完一系列動作， 就厚著臉皮從後面把青年抱住。高燃說，&ldo;鬆手。&rdo;封北圈住他的腰， 手臂收緊， &ldo;我不。&rdo;高燃撥腰上的手，&ldo;鬆開！&rdo;封北不光耍賴，還撒嬌， &ldo;不要。&rdo;換做平時，高燃會寵溺的摸摸抱抱，再打個啵，這會兒只有一身冷氣，&ldo;你鬆不鬆？&rdo;封北的腰背彎著，下巴抵在青年的肩頭，跟一大狗熊似的趴在他背上。高燃不廢話，直接捏住他的大拇指，往上那麼一扳。封北誇張的慘叫，&ldo;謀殺親夫啊你。&rdo;高燃冷笑，&ldo;呵。&rdo;封北登時打了個冷戰，他下意識的鬆開手臂，後退兩步靠牆站著，擺出一種&ldo;我知道錯了&rdo;的姿態。高燃一字一頓，&ldo;騙我。&rdo;封北沒說話，理論知識跟實戰經驗告訴他，這時候千萬不要頂嘴，只要聽著就行。高燃進房間找遙控器開空調，聽到後面響起腳步聲，他低喝，&ldo;站著！&rdo;封北站了回去。空調裡吹出熱風，房間的溫度逐漸上升，高燃脫了羽絨服坐在椅子上，也不說話，只是半眯著眼看牆邊的男人。封北嚥了口唾沫，&ldo;報告領導，我身上出汗了，可以把外套脫掉嗎？&rdo;高燃沒回應。封北拉開外套拉鍊。高燃撩眼皮，&ldo;都出汗了脫什麼脫，著涼了又得遭罪，穿著。&rdo;他說完就想抽自己，純碎是習慣了。這種習慣出現的不合時宜，大大減弱了高燃一家之主的威嚴，他嚥下一口血，嘴角不易察覺的抽搐。封北心裡偷著樂，面上掛出討好的表情，&ldo;聽領導的。&rdo;高燃板著一張臉，&ldo;你是不是應該對我說點什麼？&rdo;封北咳兩聲清清嗓子，&ldo;陳書林的事兒是我不對，我今天白天不該瞞著你，把你支開。&rdo;高燃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ldo;愚蠢。&rdo;&ldo;是是是，我愚蠢，我自以為是，&rdo;封北幾個大步靠近，馬屁啪啪啪拍的那叫一個響亮，&ldo;我媳婦兒多聰明一人啊，就跟我肚子裡的蛔蟲一樣，我這點兒伎倆完全不夠看，拿出來都嫌丟人。&rdo;他蹲下來握住青年的手，&ldo;媳婦兒，那什麼，我不是說你是蛔蟲啊，就是一比方，比方，你知道的，修飾詞。&rdo;高燃把手抽走。封北又一次握住，他低頭，薄唇蹭著青年的手，&ldo;別生氣了，這次是我的錯，我跟你道歉，絕對誠心。&rdo;高燃的視線落在男人眉間的皺痕上面，&ldo;上輩子的07年沒有出什麼大事，為什麼這輩子的07年才剛開始，就出了這麼大的事？&rdo;封北低聲說給他聽，&ldo;上輩子的07年我們只是上下級，這輩子的07年，到今天為止，你做我媳婦兒八個月零二十一天。&rd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