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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眼望去,屋子裡頭每一樣東西不是霍斯予盡了心的,床單顏色,圍裙款式,鍋碗瓢盆,就連浴室裡的沐浴露、剃鬚膏,都不敢買太貴的,怕貴了周子璋有負擔,怕便宜了,周子璋用得不舒服。沒經歷這些,你不會明白這個過程的酸楚甜蜜,它按捺著那點期待,如拿小鏡子對著陽光照出的光斑,一跳一跳,明明滅滅,晃得你眼睛疼。霍斯予不是沒有感慨,他也奇怪怎麼就能喜歡一個人到這個地步?幾乎無師自通,沒人教過,也沒人這麼對自己過,可你就是會了,你還越做越順手。有時候他也會想,做這麼多是不是不值得?是不是跟個日本娘們似的令人煩?可那念頭都只是轉瞬即逝,因為你沒精神想那麼多,真沒有,你的心思全讓這些小東西給佔滿了,一樣一樣,就存著一個心思:想著等他看到,摸到了,感受到了,他會高興,會覺著溫暖,會知道你對他好,就夠了。會對你笑,就夠了。但沒有。周子璋沒有說謝謝,他甚至,可能都沒注意到這些。他搬來自己要用的衣服,自己要看的書,甚至自帶洗漱用具,浴室裡頭,居然還擺放了一塊廉價香皂,一切就好像,他只是來一個旅館過幾天,過幾天后,他又會走。他讓霍斯予的用心,都變得毫無意義。霍斯予心裡疼得厲害,他不甘心,他非常非常的惱火,幾乎想掀桌罵人,有好幾次,他都想直截了當問周子璋,真那麼不情願?老子賠進去多少錢,八億美金,單單利息就是天文數字,可還換不來你一個真心的笑臉,讓你笑一個,就他媽和顏悅色一回,有那麼難?為什麼,你對林正浩,就能那麼豁出去,但對我,就這麼吝嗇?就這麼過了三天,周子璋一如當初所約定的那樣,真的充當起一個鐘點工,盡職在屋裡頭做飯,打掃衛生,完了就自己靜靜看書,寫論文。該做的事一樣沒少,可霍斯予想著盼著發生點什麼,卻一絲影子都沒有,別說這些,就連多餘的話,他也不對霍斯予說。每天在一塊做的事,真的就只剩下吃飯,兩個人呆在同一個屋簷下,卻透著說不出的壓抑和怪異。這不是霍斯予想要的,他感到有一堵看不見的厚厚的牆隔著他跟周子璋,霍五少天生不是能憋屈的人,忍了三天,第四天就再也忍不住了。晚上一吃完飯,周子璋站起來收拾時,霍斯予終於說了句:&ldo;別忙活了,明天我找人來收拾,有部電影不錯,咱們一起瞧瞧?&rdo;&ldo;洗完碗,我還有功課要做,可能沒時間。&rdo;周子璋垂著頭,手下不停,飛快地將碗收過去,霍斯予有點惱火了,又是這樣,三天來,每次他提議乾點什麼,周子璋都以學業繁重為由推了。這要擱在從前,哪有周子璋推三阻四的時候?誰讓他現在不能再跟活土匪似的?真是自找苦吃。霍斯予怏怏地站了起來,說:&ldo;要不我幫你?&rdo;&ldo;行了,你會什麼呀,大少爺一個。&rdo;周子璋回了他一句,端著碗往廚房走去。霍斯予手一伸,提高嗓門說:&ldo;我還就想幫你了。&rdo;&ldo;別添亂。&rdo;周子璋皺了眉,口氣有些嫌惡。這下霍斯予心裡的邪火徹底給勾起來,他伸手去搶,說:&ldo;少廢話,給我‐‐&rdo;兩人也不知怎的,忽然就較上勁了,一個搶,一個不給,正拉扯著,周子璋手一滑,手裡碗碟往地上一摔,哐噹一聲巨響,全摔成幾塊。這聲好像砸開一個缺口,登時將兩人各自心裡頭苦苦壓抑著的負面情緒都砸開了。霍斯予先吼了一句:&ldo;讓你給我怎麼啦?就這麼不情願?我幫你洗個碗都不情願?你他媽還有情願的事嗎?&rdo;周子璋猛地抬起頭,目光黑沉,直視著他,冷哼一聲說:&ldo;原來,五少也知道這是強人所難啊?我還以為,您瞻前顧後,看到的只有自己。&rdo;&ldo;我只看到自己?&rdo;霍斯予怒了,點頭笑說:&ldo;我要他媽只看到自己,還犯得著跟供祖宗似的對你?還整這麼多事幹嘛?你滿屋子看看,哪一樣不是照著你的喜好弄的?我要只看到自己,我犯得著弄成這樣嗎?&rdo;周子璋目不斜視,漂亮的眼睛裡冒著怒火,咬牙說:&ldo;霍斯予,你摸自己良心問問,你歸置這間屋子的時候,有想過我嗎?你如果但凡想過我一絲半點,就絕對不會再把我弄進這個房裡來!&rdo;霍斯予也是忍了太久,只要一想起,他甘願為林正浩做那麼多,對著自己,卻連假裝都懶得,他就妒火中燒,心裡的話也憋不住了,想也不想,張嘴就說:&ldo;你什麼意思啊?這裡怎麼啦?哪裡又礙你的眼?你說,我立馬拆了。&rdo;他仰頭嘲諷一笑,問:&ldo;還是說,你他媽住慣了小別墅,根本就已經瞧不上這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