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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這倒是時不時會收來一兩個這種病人，我不以為意，點頭說：&ldo;我也沒什麼事，就不去添亂了，他出來的時候你幫我跟他說一聲啊。&rdo;&ldo;放心吧，對了，張醫生啊，跟你打聽個事，&rdo;趙大姐把手裡的筆放下，似笑非笑地看著我，&ldo;你跟傅主任是老同學了，知道我們主任有女朋友嗎？&rdo;我一愣，隨即瞭然笑了，好奇地問：&ldo;你們又有誰打他主意呀？&rdo;&ldo;瞧你說的，什麼叫打他的主意，&rdo;趙大姐笑嘻嘻地說，&ldo;我們是看著他年紀也老大不小了，大家關心他，而且這樣事業有成，作風有正派的好貨色，如果沒物件，就別便宜外頭的，便宜我們科室的年輕醫生嘛。你不知道，我們這新來了一個實習醫，長得可漂亮，對傅主任那叫一個敬仰愛慕。&rdo;我皺眉說：&ldo;你們都看出來了？&rdo;護士撲哧一笑，說：&ldo;這還看不出來，我也是打小姑娘過來的好不好。我還沒告訴你吧，就上回，有個香港富婆過來隆鼻子，不知怎麼就碰上傅主任，一個勁纏著他要他的電話，傅主任生氣了說他已經結婚，那富婆居然說要他把老婆帶出來談談，只要肯離婚，條件什麼的都可以談，要房子給房子，要車子給車子……&rdo;我睜大眼睛說：&ldo;天哪，傅一睿這麼熱銷啊？&rdo;&ldo;那可不，要不是他整天拉著臉，估計比你們科的鄧帥哥還熱銷，你別看鄧帥哥長得好薪水高，可那就是一個花架子不踏實，女人嫁人還得找傅主任這種，現在女孩精明著呢。&rdo;我問：&ldo;那就不怕他？你以前不是跟我說過，他說話毒，要求又高，經常罵哭你們科的女護士嗎？&rdo;&ldo;這你就不懂了，這叫又愛又怕，又怕又愛，&rdo;趙大姐眉飛色舞地跟我說，&ldo;愛恨交加，虐戀情深。&rdo;我撲哧一笑，她拉著我的袖子問：&ldo;怎麼樣，到底他有主沒有？&rdo;&ldo;中國是沒聽說過有，但在美國有。&rdo;我想了想，老實地說，&ldo;他在美國時有女朋友，但後來分手沒我們都不知道。&rdo;&ldo;難道在美國結婚了？怪不得這邊千嬌百媚的小姑娘湊上前他都不動心。&rdo;趙大姐一拍手說，&ldo;得，我知道怎麼回事了，敢情他說有老婆是真的。&rdo;我嚇了一跳，忙說：&ldo;您可別亂傳啊，我都不知道確切情況。&rdo;&ldo;肯定的，都三十好幾了，歪瓜裂棗的還琢磨娶媳婦呢，何況他這樣的，&rdo;趙大姐興致勃勃地打聽，&ldo;他美國那個，洋妞還是咱們中國人啊？&rdo;我覺得頭大如鬥，忙擺手說：&ldo;您別害我了，要讓傅一睿知道事是從我這傳出去的，他敢把我拆散了重灌。&rdo;&ldo;呸，就你這小膽子，怎麼拿手術刀跟那幫男醫生拼啊？&rdo;趙大姐笑罵了我一句，我正要說什麼，忽然耳邊聽到一陣高跟鞋敲在磨石地板上的清脆聲，一抬頭，正看見一個女人款款走來，聲音低柔地問：&ldo;請問，傅一睿醫生在嗎？&rdo;我見過很多美人，各種型別，各種姿態，見得多了之後，對所謂漂亮的人標準如何，其實並未有固定法則。社會上偶爾會流行的美人款式，只是千萬種美中的一種，人的五官拆分來拼湊去，能有數不清的精緻組合法，到了一定程度後，根本無法分出高低勝負，就如性感的李少君，優雅的詹明麗，要我硬說她們倆誰比誰更好看是沒有意義的。即便如此，對於這個迎面走來的女人，我還是稍微吃驚了一下，仔細看著這個女人五官並不圓滿，但舉手投足，卻有說不出的韻味和嫵媚，我在想古代白話小說中說某個人&ldo;天生風流&rdo;大概就指這個狀態。這個社會太過粗糲，女人們願意精雕細琢的細節都流於表面，太過直白，但眼前這個女人的精細是深入骨髓，顰眉凝眸，帶出那麼一點半點，已經足夠令人回味悠長。我這麼說這個女人大概太過抽象，但她給人的整體感覺就是這麼抽象，我說不出她具體哪裡美到驚心動魄，衣著打扮遠沒有詹明麗講究，妝容描摹也沒李少君那麼刻意，甚至可能身材比例也未必比我好，但她身上每個地方都恰到好處地襯托出柔弱和風韻，讓我乍眼看過去，只想低呼一聲，哇唔，真是個美人。這個美人走近了才發現她不算年輕，但她一說話，人們又會很容易忽略她的年齡，她就這麼眼波流轉，不動聲色地看了我跟趙大姐一眼，繼續帶著微笑問：&ldo;傅一睿醫生在嗎？&rd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