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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很喜歡這樣坐在別人膝蓋上,坐了會萬分彆扭地說:&ldo;那什麼,我還是下來,萬一有人來了看見不好。&rdo;他收緊圈在我腰上的胳膊,輕聲說:&ldo;讓我抱一會。&rdo;我只好不動,問他:&ldo;這麼抱著安心?&rdo;&ldo;嗯,&rdo;他像環抱一個嬰兒一樣貼近我的臉頰,&ldo;很安心,從很久以前,我就一直想象這麼抱著你。&rdo;我笑了,&ldo;比跟我□還想?&rdo;他認真地思考了一下,然後說:&ldo;□當然也想,但有時候覺得太不切實際,畢竟你看起來一臉禁慾的樣子。所以應該是想像這樣抱著你多一點。&rdo;我捏捏他的胳膊,覺得挺粗的,這滿足了我對粗胳膊男人的嗜好,於是我滿意笑了笑問:&ldo;哎,什麼時候喜歡我的?&rdo;&ldo;不知道啊,&rdo;他微微嘆了口氣,&ldo;怎麼就喜歡你了呢?從外型上看無論如何也不是讓我牽腸掛肚的型別嘛,那時候你還有未婚夫,對孟冬的態度就像古代的貞潔烈婦一樣,從可能性上看,也該好好地忘掉你重新找個辣妹才划算嘛。&rdo;我哈哈低笑,忽然想起一件事說:&ldo;你那時候是有辣妹女朋友的,拉丁美女,我記得很清楚。&rdo;傅一睿瞥了我一眼,似笑非笑地問:&ldo;你在吃醋?&rdo;&ldo;我就事論事。&rdo;&ldo;嗯,是有過兩三個女友,&rdo;他認真地說,&ldo;不過這是我的隱私,你不該過問。&rdo;我瞪了他一眼說:&ldo;那你也別問我跟孟冬的事。&rdo;傅一睿淡淡笑了,輕吻我的眉毛,然後說:&ldo;好吧,我們都是醋罈子,那幾個女朋友也不算不好,都漂亮,身材不錯,相處也算合拍,但中國人跟西方人的觀念還是有差距,我跟她們沒辦法真正相互瞭解,而且我不是,&rdo;他嘆了口氣,笑了笑說,&ldo;我不是一直喜歡你嗎,這種事就算不說,對方可能也會察覺吧,西方女孩沒耐性這樣跟一個男人相處,再喜歡我也不行,這是她們的觀念,我其實蠻欣賞的。&rdo;我表示贊同:&ldo;確實,這是最起碼的平等。&rdo;&ldo;你回國後我熬了兩年也忍不住回來了,然後就進了你在的醫院,&rdo;他低聲說,&ldo;我也不是痴情之類的男人,只是習慣了,對我來說,習慣了的東西很難改正。&rdo;我笑了,主動吻了吻他的嘴角,低聲說:&ldo;我知道,我沒那麼自戀,還有,謝謝你的習慣。&rdo;他也笑了,再一次抱緊我,啞聲說:&ldo;直到昨晚,我終於覺得自己踏實了。&rdo;&ldo;嗯?&rdo;&ldo;不是一個人,像一腳踩到地上一樣。&rdo;他重複著說,&ldo;那件事真好,美妙得太過分了,我們以後要多試試。&rdo;我愣了愣,突然明白他說的什麼,臉上驟然一片火辣。他繼續說:&ldo;今天我坐在這,我想起我從小到大受過的不公平對待,我忽然就釋然了,真的。我從前一直想我要殺死他,我們互相憎恨,他把我趕出來,其實我認為他做得對,無論原因為何,他大概感覺到來自我這一方的危險,於是先發制人趕走我。這件事他沒錯,我再跟他呆一個屋簷下,遲早會動手宰了他,而那樣我會賠上自己的一生,我指的不是法律制裁,而是負罪感,弒父這種罪,如果我真的犯下,恐怕這輩子都逃脫不了他的陰影。&rdo;&ldo;今天我萬分感激他把我趕走,這樣我才有可能開展屬於我的人生,一個全新的,沒有他摻和進來的,完全掌握在我手裡的人生。我當整形醫生,我替女人們修補她們的外形,我給重度燒傷或者毀容的人重塑他們的臉,我還替他們儘可能恢復肌體功能,我做的工作在醫學史上是註定進入不了記載的,但我接觸的,是作為人最直觀的東西,也是我們判斷一個人是否為人的最為表層的東西。我見證了許多人揭開臉上紗布的瞬間,我是他們走向新的生命階段的證人。這就是我的工作可能擁有的一部分意義。&ldo;幸虧我離開了他,我離開了他的價值觀,如果我一直跟在他身後,就註定要為了追趕他而莫名其妙掉入那種名利場的邏輯當中,那樣的話,我除了成為第二個許麟廬,幾乎沒有其他可能性。而且那樣的話,我也不可能跟你在一起,我知道你討厭他,對不對?&rdo;我點頭,微笑說:&ldo;雖然有點冒犯你的父親,但那是事實。&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