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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胡說什麼。&rdo;他嘆息，又急又疼地說，&ldo;不准你這麼說！&rdo;&ldo;我要有一天不見了，你也別找。&rdo;我靠在他肩膀上說，&ldo;我只是回去了，回我該待著的地方。&rdo;&ldo;你要去哪？&rdo;他大聲問。我輕聲嘆了口氣，抬頭看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ldo;記住，我要是有一天不見了，不用找我，把錢拿了，那是我給你的。&rdo;他愣愣地看著我。我加重了催眠的力度，柔聲問：&ldo;記住了嗎？&rdo;張家涵呆呆地點了點頭。&ldo;很好，睡吧。&rdo;我對他說，&ldo;睡醒了，是另一個白天了。&rdo;袁牧之答應我把洪馨陽找來，果然第二天一早我就看到她。她還是穿著鵝黃色的薄衣裳，臉色看起來不錯，柔白的臉頰上泛著健康的粉色。不用塗抹那些不知所謂的化妝品，她本人的顏色也足夠令人側目。我跟她面對面坐著，在病房外的庭院裡，我們在一棵會開花的樹下，有蜻蜓時不時飛過來。&ldo;要下雨了。&rdo;我說，&ldo;氣壓很低。&rdo;&ldo;嗯，馬上就到雷雨季節。&rdo;洪馨陽微笑著看著我，&ldo;你不討厭我了？&rdo;&ldo;我從沒討厭過你。&rdo;我看著她說。&ldo;那為什麼推開我？&rdo;我掉轉視線，輕聲說：&ldo;我自然有我在當時當地不能觸碰你的理由。但我後來弄錯了，該遠離你的，不是這個形式的我。&rdo;&ldo;我聽不明白。&rdo;她困惑地看著我。&ldo;如果你有一個孩子，&rdo;我問她，&ldo;我說的只是如果，那個孩子遇到危險，比如被人奪走之類，你會去救他嗎？&rdo;&ldo;當然會。&rdo;她笑著說，&ldo;這是做母親的本能。&rdo;&ldo;哪怕會因此而喪命？&rdo;&ldo;那無所謂。&rdo;她輕鬆地說，&ldo;我現在其實不能想象這種事，只是憑著我的觀念回答你，我想如果我的孩子被人奪走，我會不遺餘力去搶回來，並且我會發誓一定會讓對方付出相應的代價。&rdo;我皺眉問：&ldo;但你明明可以再生一個，我的意思是，孩子這種存在，並不是不可或缺的。&rdo;&ldo;你不懂，這不是能替代的，每一個孩子對母親都是不可替代的。&rdo;她揚起眉毛說，&ldo;而且敢在我手裡搶人，那真是活得不耐煩了。&rdo;我注視了她五秒鐘，然後點點頭：&ldo;你這麼說我能理解了。&rdo;&ldo;本來就是。&rdo;她瞥了我一眼，問，&ldo;你到底為什麼老問我這樣的問題？你覺得我是個不負責任的母親嗎？&rdo;&ldo;不知道。&rdo;我老老實實地說，&ldo;不負責任這種事，我無從判斷。&rdo;&ldo;我告訴你，即便我現在有了孩子，即便我是單槍匹馬生下他，我也不會讓他受委屈，這不是孩子不孩子的問題，是關乎我的尊嚴，連自己的孩子都照顧不好這種母親，我最瞧不起了。&rdo;我心裡湧上一陣奇怪的酸楚，然後我聽見自己的聲音說：&ldo;你會愛那個孩子，是嗎？&rdo;&ldo;廢話。&rdo;她不滿地瞪我。&ldo;他可能不是你願意為之交配的男人所生的。&rdo;&ldo;那又如何？&rdo;洪馨陽滿不在乎地說，&ldo;孩子跟交配是兩個問題，截然不同的兩個問題。&rdo;我點點頭，啞聲說：&ldo;我明白了。&rdo;&ldo;老跟你說這些，說得我都沒勁。&rdo;她皺皺鼻子，&ldo;哎，小老頭，吃巧克力嗎？&rdo;我點點頭。她從裙兜裡掏出五彩繽紛的糖果，剝開了，塞到我嘴邊，我低頭含了。她的手潔白柔軟，形狀色澤都非常漂亮，我反手一把攥住她的手腕。&ldo;小冰……&rdo;她困惑地瞪著我。&ldo;對不起，你必須沒有孩子。&rdo;我盯著她的眼睛，慢慢催眠她，&ldo;你現在太年輕，不能去懷一個孩子，現在受孕會給你帶來滅頂之災，無論如何，你在這個階段都不能懷孕，記住了嗎？&rdo;&ldo;可是……&rdo;&ldo;記住了嗎？&rdo;我冷冷地重複，攥緊她的手腕，&ldo;你要從本心的意願中真正厭惡這件事，一個哭哭啼啼的小嬰兒會毀掉你的人生，想想看，你的人生本來計劃周詳，前景美好，你完全可以找更好的男人，在更適合孕育下一代的時機去生一個孩子，但那絕對不是現在，絕對不是！&rd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