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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但你還是要給他生小孩？&rdo;&ldo;是，我還是要給他生小孩。&rdo;&ldo;我不明白。&rdo;我搖頭說，&ldo;生一個孩子如果能夠成為你們之間促進關係的籌碼，那麼這個孩子的存在才有價值，可你卻想瞞著他，你還打算在出生證上動手腳，這個孩子有什麼用呢？&rdo;洪馨陽輕輕地笑了，但她的微笑是沒有根的，彷彿很飄渺，風一吹就會散去。然後她輕聲說：&ldo;對我有意義。我知道，他其實沒喜歡過我，跟我在一起的時間很短，但基本上也好像是衝著洪家大小姐的名頭來的。於是我試探他，我跟他說，洪家是不可能允許我跟他那樣的人正當結合，沒準還會因為這樣給他帶來殺身之禍。其實事實並不完全是這樣，但他卻退縮了。&rdo;&ldo;董蘇做了符合他思維觀念的事情，&rdo;我點頭說，&ldo;錯的是你。&rdo;&ldo;我知道，但哪個女人不希望自己成為喜歡的那個男人的一個例外，哪怕知道對方很冷酷，沒有感情，可還是抱著萬分之一的僥倖心理想也許有一天他能被我感動……&rdo;&ldo;感動？&rdo;我驚奇地瞪大眼睛，&ldo;董蘇不可能允許自己流露這麼軟弱的情緒的。&rdo;&ldo;你說對了。&rdo;洪馨陽苦笑了一下，啞聲說，&ldo;這種東西根本就在他的認識範疇之外，他怎麼可能有呢？就連我佯裝要與袁大哥關係親密，甚至要訂婚，他想到的，都只是利用這件事如何為自己牟利，根本不會想到我。&rdo;&ldo;你對此很痛苦，&rdo;我觀察她，然後說，&ldo;因為它不符合你的身份。&rdo;&ldo;是的。&rdo;我站起來，扶住她的肩膀，看著她的眼睛柔聲說：&ldo;我來替你解決這個痛苦好不好？&rdo;&ldo;小冰……&rdo;她疑惑地看著我。&ldo;這種因為痛苦的感情而受孕的胚胎，根本不具備生存的資格，他不受歡迎，你不懂嗎？沒人期待他留下來，沒人在乎他是不是過得幸福，你不能留下他，聽我的沒錯，讓我幫你解決這個問題，我來這的全部目的，就是為了讓你幸福和快樂，現在阻礙你前進的最大障礙就是這個胚胎，交給我，你下不了手的話，交給我。&rdo;我從口袋裡掏出給她準備的藥丸，這個藥我一直隨身帶著，當初查理做出來後對我說，他不希望我有機會用到，我也不希望，但有時候我們具備什麼樣的主觀意願根本毫無意義。我必須完成這件事，我的母親，我不能讓你製造我，因為，那樣對我們倆都是不可挽回的損害。比起那些損害，讓我消失，讓你的胎兒消失，反倒在可以承受的範圍。我不能，明知結果，卻還是讓它們發生。洪馨陽的目光漸漸顯出掙扎，我加大催眠的力度，柔聲哄著她：&ldo;你別怕，我不會傷害你，相信我，這世界上誰都有可能傷害，唯獨我不會，相反，我願為你活著，只是活著這件事，我願付出所有的東西。&rdo;&ldo;聽我的話，把藥丸吞下去，我們將這件事結束吧，好不好？&rdo;我的聲音莫名哽咽起來，看著她的臉龐，我伸出完好的手，手指輕輕觸控她的頭髮，只是輕輕觸碰，我已經能感覺她的髮絲有多柔軟，能一直軟到人的心底。我的母親，在我所做的那些夢裡，也有你緊緊的擁抱，有你身上寧馨溫暖的香氣，我都記得，我有堪比計算機的記憶力，我能在腦子裡頃刻間複製出那些細節。今天我才知道那些東西就是美好，謝謝你，我的母親，你讓我的存在不至於可憐卑微如爬蟲，不至於可有可無沒有意義，你賦予我核心的柔軟，你賦予的東西，比我能喪失的，還要多。所以，其實我能度過漫長的囚禁歲月，不是因為我忘記了你，恰恰相反，那是因為我深深地把有關你的美好藏得妥當安全，一點也沒有損傷。我從來沒有遺失過你，正如，你從來沒有遺失過我一樣。你看，我越過時間，我越過一個人看不到終點的歲月，我來到你身邊，我看著你，我發現，我不是沒有情緒的人，我不是不會流淚，我其實，很想擁抱你。但我什麼都不能做，我會忍住我所有的痛苦，我能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讓你永遠不知道，曾經有過一個我，讓你永遠不要承受，因為有我而帶來的慘痛結局。&ldo;來，把藥吃了。&rdo;我把膠囊湊近她的嘴，嘶啞著嗓音說，&ldo;請你為了那個孩子吃了吧，那是為了你好，真的，為了你好……&rd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