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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一週過去,週末一早,蔣夢麟提溜著一籃子水果兜裡揣著翡翠直接到了白家大院兒。白少鋒被他一個電話從被窩裡拽了出來,迷迷糊糊地出來迎接他,兩邊站崗的警衛非常嚴肅地給蔣夢麟敬禮,看到他們,蔣夢麟自動帶入了宋清虛一臉嚴肅穿軍裝的模樣,頓時囧然。白父週末在家,他起得早,正坐在堂屋看報紙,白少鋒殷勤地把蔣夢麟推進屋,又和自己父親介紹:&ldo;爸,這我哥們兒,蔣夢麟。&rdo;&ldo;小麟,這我爸。&rdo;白父眯著眼睛抬頭看了蔣夢麟一眼,蔣夢麟衝他裝乖:&ldo;伯父你好。&rdo;看到比自己兒子還小的小孩兒摸著腦袋朝自己問好,白父眼神柔和了一些,嗯了一聲,對蔣夢麟點點頭:&ldo;坐吧,來找少鋒玩兒麼?&rdo;嗯?蔣夢麟微微挑眉,白將軍要見自己的事情白父不知道麼?白父還真就不知道,白家人和白將軍的關係親近程度保持地非常微妙,白老將軍在兒女的眼裡維持了無法崩塌的嚴厲形象,不說白少鋒,就連白父在他面前,聽了一兩句重話,腿肚子也得打哆嗦,他哪敢打聽白將軍的事兒啊!?於是在得知了蔣夢麟來家竟然是白老將軍要接見之後,白父一口氣簡直沒喘上來。適時樓上的保姆下來客氣朝蔣夢麟開口:&ldo;蔣少爺,將軍讓您上去見他。&rdo;白少鋒悚然一驚,縮在沙發裡朝蔣夢麟一個勁兒擺手,意思是你請一個人去,我不陪你死。 蔣夢麟白他一眼,對白父點了點頭上去了,白父看著他的背影愣了兩秒,立刻伸巴掌砸在白少鋒腦袋上:&ldo;怎麼回事兒!給我說清楚了!&rdo;白母端著果盤兒從廚房到大廳,沒看見蔣夢麟的人影有些奇怪:&ldo;人呢?&rdo;白父指指樓上,白母走動的步伐立刻僵住:&ldo;不會吧……?&rdo;這大院兒外面看著寬敞,實際裡頭和普通民宅還真沒什麼區別,蔣夢麟輕輕敲了敲門,裡頭傳來一聲蒼老沙啞的男音:&ldo;進來。&rdo;蔣夢麟開啟門看過去,屋裡窗簾拉得很嚴實,開著明晃晃的白熾燈,離大門斜前方的書桌後坐著一個鬚髮皆白的老人,他穿了一身筆挺整齊的軍裝,肩膀上三顆金星晃眼,蔣夢麟毫不猶豫笑著問好:&ldo;白將軍好。&rdo;白將軍從埋首的檔案中抬起頭,眼神毫無渾濁之感,頗為犀利地朝蔣夢麟射去。蔣夢麟面帶微笑,任他打量。蔣夢麟已經沒有什麼放不下的東西了,包括自己的生命,所以他什麼都不會畏懼,無畏則剛。白將軍和他對峙了不到一分鐘,就轉移開視線,緩緩點頭:&ldo;很好。&rdo;蔣夢麟沒在意他的態度,從兜裡掏出錦盒來,上前放在桌上,語氣溫文有禮:&ldo;初次見面,沒什麼拿得出手的東西,聽小白說您喜好古玉,我手裡恰好有一枚,放我這兒等同牛嚼牡丹,不如送給您,好過被我荒廢了。&rdo;白將軍不苟言笑地起身,揮手請了請書櫃邊的會客沙發,蔣夢麟對他點點頭,過去坐下,出乎他意料,白將軍很快也起身來到他對面入座。老人家體格很硬朗,走動間風聲凜冽,茶几上一盤行了一半的圍棋擱置在那裡,蔣夢麟垂眼看了看,大概猜出了白將軍的意思。兩人於是心照不宣地捻子對陣,白將軍沉吟著落下一枚黑子,狀似無意般詢問:&ldo;今年多大了?&rdo;蔣夢麟笑了笑,在白將軍之後,飛快落子一枚,看不出好壞:&ldo;白將軍何苦明知故問,我的底細,您不可能不清楚。&rdo;白老爺子不動聲色:&ldo;這就怪了,一個普通人家的孩子,莫名其妙隻身一人到了帝都,還叫少鋒給你搞身份……我是真看不懂。&rdo;蔣夢麟心裡一凜,知道他在質疑自己的來歷,和宋清虛的那件事情,索性不去解釋,有些東西,越描越黑:&ldo;我只能說,您太過小心謹慎了。&rdo;說著,蔣夢麟在內圍落下一子,堵死了白將軍的一條小路,拿走三枚黑,抬頭看向白將軍:&ldo;原本您不該疑我落陷,實在是您太過小心謹慎,反而失去了大勝的良機。&rdo;白老爺子手上一頓,臉上帶起一絲笑容,將黑子落回棋盒中,玉石撞擊的聲音清脆動聽。茶几小爐上水已經燒開,白老爺子伸手從茶几下取出一疊簡易的茶具來,拿出一竹勺碧翠的茶葉鬥進小紫砂壺中,衝入熱水,茶香一瞬間撲鼻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