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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幹什麼！？快下來！&rdo;&ldo;不，不下來，除非你肯和我去吃飯。&rdo;&ldo;不去！&rdo;&ldo;那我不下來！&rdo;&ldo;你很重，我快累死了。&rdo;我俯著身，勉強轉頭和他講話。他那張笑盈盈的臉懸在那裡。最後妥協。他帶著我到一家西餐廳。&ldo;幹什麼來這裡？這麼貴的地方。&rdo;我皺眉。&ldo;有情調啊，花錢就是買個情調。&rdo;他整整西裝，昂著頭，漠視邊上的服務員小姐，又轉頭催我快些。&ldo;算了，還是去小館子吧，我想吃麵。&rdo;我拉住他。&ldo;小聲點，別窮酸相。&rdo;他把食指放在唇前，&ldo;冬哥，我絕對帶夠錢了，你放寬心地吃。&rdo;一起坐在靠窗的位置，整個餐廳人不多，只有幾對小情侶。&ldo;瞧，冬哥，你看，現在連學生都來這。&rdo;他朝著那對面嫩的小情侶吹個口哨。&ldo;隨便吃點就好。&rdo;他懶洋洋地翻開選單，一邊看一邊笑：&ldo;冬哥，沒來過這種地方吧？&rdo;我不語，只是看窗外的景色，天色霧濛濛的，快要下雨的樣子。&ldo;我們來兩份牛排，兩份大蝦，兩湯，兩塊蛋糕，再開瓶酒。&rdo;&ldo;不要這麼多。&rdo;&ldo;冬哥，&rdo;他拖長聲音，&ldo;把你那層小市民習性剝掉，到這裡不吃這些等於白來，既然來了就要吃得好。&rdo;他扣個響指，叫來服務員。&ldo;我要這個。這個，這個，還有這個…&ldo;先生，要不要看看我們的兩人份套餐，您要的全在裡面，價錢實惠。&rdo;服務員小姐細心地解釋。&ldo;幹什麼？我是有錢的！我不要什麼優惠，什麼折扣，我就要我自己那種點法，你馬上上！&rdo;他有些氣鼓鼓地說。&ldo;好的。&rdo;服務員小姐依舊耐心，點完餐後款款走去。&ldo;看不起我？&rdo;他低著頭，左右拉扯著自己的西裝，又掏出鏡子照臉，&ldo;冬哥，我看上去還行吧？不像爆發戶吧？&rdo;&ldo;你也太敏感了，那服務員只是好心給你介紹，一樣的東西當然是吃套餐合算。&rdo;我說。他撅著嘴巴，一聲不吭，腿踢著餐桌腳。&ldo;你的腿全好了？&rdo;我問。&ldo;全好了。&rdo;他又笑起來，&ldo;你當我傻子啊，我只是輕輕地扎進去，只是動作快些，看上去好象扎得狠，其實是障眼法。&rdo;&ldo;以後別去那些亂七八糟的地方了。&rdo;他點頭：&ldo;為了你，也不去了。&rdo;&ldo;怎麼是為了我，應該是為你自己，是你的生活，又不是我的。&rdo;&ldo;再混下去，我自己倒不會看不起自己，就怕你看不起我。&rdo;他撅著嘴，低著頭扯掉西裝上的線頭。菜一盤盤上來。&ldo;每道都那麼少，還用這些花泡泡充數。&rdo;他埋怨著，把盤子裡鑲邊的西蘭花扔到一邊。我靜靜地吃牛排。&ldo;冬哥，幫我切。&rdo;他把自己那份牛排推過來。我幫他把牛排一塊塊切好。&ldo;挺熟練的嘛，冬哥，你以前吃過？&rdo;他的下巴抵在桌子上，笑得頑皮。我不語。&ldo;餵我。&rdo;他張開嘴。我把牛排放在一邊，不去理會他。&ldo;餵我嘛。&rdo;他張著嘴，不停催促。我把一塊牛肉胡亂地塞進他嘴巴里。&ldo;對準點，看，全在外面了。&rdo;他滿口醬汁，用舌頭舔舔。這樣子真的有些好笑，我忍不住笑出聲來。&ldo;你笑我！&rdo;他瞪我。&ldo;你也太皮了。&rdo;我笑。&ldo;你比我大，在你面前皮是應該的。&rdo;他眨眨眼睛。&ldo;嚴肅點。&rdo;&ldo;我不嚴肅，冬哥，你此刻有沒有點喜歡我？&rdo;他眼睛裡閃著光。&ldo;沒有。&rdo;我馬上否定。他嘀咕起來。我管自己吃。他悶悶不樂地剝著蝦，然後丟在我盤子裡。那蝦被他剝得變了形，扭著身子躺在盤子裡。我腦子裡又閃過那英俊的面孔，以前他總是很耐心地為我剝蝦，一隻只通體紅潤，堆在盤子裡，永遠吃不完。瞬間一股熱流傳到我手指末梢，我感到溫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