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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因為是速溶的。&rdo;他勉強喝完，把蓋子遞還給她，卻瞟見她左手小指上貼了一個ok繃，問道，&ldo;你的小指怎麼回事？&rdo;熊橙蜷了蜷小指關節：&ldo;切牛肋排的時候傷到了。&rdo;他拉過她的手，仔細地看了一會，又用食指輕輕摩挲她的ok繃：&ldo;痛嗎？&rdo;&ldo;不痛，很小一個口子。&rdo;&ldo;廚師也會切菜切到手指？&rdo;&ldo;我不小心走神了。&rdo;&ldo;走神了？&rdo;他抬眸看她的眼睛，直指重點，&ldo;你當時想什麼了？&rdo;&ldo;沒什麼。&rdo;熊橙總不能承認自己是因為想他才走神的。他似乎猜到了一點，目光變得柔和，慢慢放下她的手：&ldo;我們現在去超市買點東西，等會去我家。&rdo;等去了超市買好東西，再開車回到貝翊寧的地方，時間已經有些晚了。熊橙下廚做了三菜一湯，分別是朗姆酒芝士焗大蝦，醬烤鰻幹，蘆筍炒鮮貝和蓮藕花生排骨湯，貝翊寧只負責輕鬆的淘米和蒸飯。當菜和湯端上桌，隔著熱氣騰騰，看見對面的男人捲起一寸衣袖，安然地坐下，一手端碗，一手持筷進食，熊橙心裡有種久違的滿足。怎麼形容這感覺呢？當廚師久了，她習慣了傾心傾力地為顧客提供食物，把做菜作為一項技能和服務，精益求精，卻少了一份平常心。像是第一次為熊暉下廚做蛋炒飯，他狼吞虎嚥，吃得乾乾淨淨，一粒米飯都不剩，抬起頭，嘴巴抹油，對她說：&ldo;真的好好吃。&rdo;她為此感到幸福，比起最挑剔刁鑽的顧客給出的滿分評價，她更滿足於自己愛的人簡單的一句&ldo;好吃&rdo;。原來那句&ldo;給心愛的人做飯是最幸福的事情&rdo;是真理，當看著他一口口地把她做的飯菜吃完，她心裡暖洋洋的。&ldo;你在想什麼？&rdo;他優雅地舀了口湯，持勺在碗口，疑惑地看著她莫名地陷入沉思。&ldo;我在想自己好命苦。&rdo;熊橙彎了彎小指，嘆氣，&ldo;負傷了還要伺候你吃喝。&rdo;&ldo;誰讓你在工作的時候胡思亂想，開小差？&rdo;他語氣無情又刻薄。熊橙害怕他會追問她到底在想什麼，低下頭吃東西，不再說話。貝翊寧喝著排骨湯，吃著鮮貝，姿態從容閒適，完全地放鬆下來。吃完飯，貝翊寧坐在沙發上整理行李箱，熊橙在一邊幫忙，翻開一隻收納袋，發現裡頭有一個包裝精緻的禮盒，詫異了一會，默默和貝翊寧對視。&ldo;哦，這是我散步的時候路過一家小店順手買的。&rdo;他淡定地解釋。一副&ldo;你愛要不要，我沒那麼幼稚，特地給你準備驚喜&rdo;的語氣。熊橙笑了，盤腿坐在沙發上，慢慢拉開禮盒上的黑色緞帶蝴蝶結，開啟盒子，是一個圓乎乎的東西，用好幾層磨砂玻璃紙包裹，一層層開啟，原來是一隻小水晶球，裡頭有一隻小麋鹿拉著雪橇。熊橙伸手捻了底座的按鈕，聖誕音樂頃刻響起，麋鹿拉著雪橇快速轉動起來，雪花紛紛旋舞。&ldo;這是聖誕節禮物？&rdo;她輕聲問。&ldo;喜歡的話就拿去。&rdo;&ldo;我很喜歡。&rdo;她對著玻璃球裡的景緻眨了眨眼睛，&ldo;說起來很巧，有一年的聖誕節，我爸爸也送過我一個水晶球，裡頭是一座小房子，門口站著聖誕老人，音樂和這個一模一樣，雪花也會轉。&rdo;&ldo;你第一次主動說起爸爸。&rdo;&ldo;因為他們的死一直是我的陰影，有段時間我整晚做噩夢，夢到他們滿身是血站在我面前，然後慢慢地倒下，我伸手去摸，又是一片空氣，醒來後一身冷汗，就睜著眼睛看天花板到天亮。&rdo;她說，&ldo;時間長了，我有點神經衰弱了，視力變差，耳朵常常嗡嗡的，同學和我說話我也聽不太清楚，人變得遲鈍，沉默，也不願意和外人說話。&rdo;&ldo;那後來呢？&rdo;&ldo;後來我看了一本書，書上說死亡是一種平常的狀態，死者的身體消逝，但靈魂還在，我無條件地相信這句話，覺得爸爸和媽媽依舊陪在我身邊，只是我看不見他們的肉身罷了，這樣想著，我才逐漸走了出來。&rdo;她說著認真地反問他，&ldo;你相信靈魂永存嗎？&rdo;他安靜地看著她，沉吟一會後，首次說出違背自己價值觀的話：&ldo;我相信。&rd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