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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一番話,說的極為坦率,更加極為無情。上官直滿心冰涼,並沒有想到季淑口舌竟會如此厲害,她並沒有口出汙言穢語,一字一字,一句一句,卻好似刀子。可偏沒什麼可挑剔的,除了那一股直指人心的冷徹。在這一瞬間,上官直才真個確認,花季淑,對他已經沒了先頭的愛寵之意。她是真真正正的,厭了他,想同他一刀兩斷。可是,為什麼,又憑什麼?上官直本以為自己會大怒,他也的確有理由大怒,又如何?他不情不願娶了個女子回來,這女子本就德行有虧,他本是好君子,卻被白白折辱。他本是恨她入骨,一直看她死了,卻……卻又……等她活轉回來,言行舉止,跟先前卻又有些不同,及至他主動按著她做了那場,他才是真個嚐了滋味,可是自此之後,她卻反而畏他如蛇蠍。還要他如何?他已經一忍再忍。對了,納妾又如何了?誰不曾納過妾?何況,暮歸是她親給的。而且他先前也沒有就去暮歸房內,可是昨晚上,他實在是被她激怒。方才聽了她這麼一番話,上官直真是滿心冰冷,一時竟沒有言語:這個,還是那個曾經死纏著他不放,口口聲聲叫著&ldo;子正&rdo;的女子麼?曾幾何時,她不肯再喜歡他了?是從祈鳳卿出現開始的?外面有人說道:&ldo;大奶奶,公主殿下派的人到了。&rdo;季淑起身,抖抖衣袖,淡淡地說道:&ldo;行了,走了。&rdo;她邁步往前走,上官直身不由己地看她,卻見她面色依舊是明豔動人,只是那極美的臉上,不再是像以前那個花季淑,仗著身世跟寵愛,任性淫-毒,無法無天的女子,淫-亂時候叫人迷惑,事後卻又極為頹然……此刻的花季淑,她的眼神之中,多了某種清明堅定的東西,那種東西,彷彿無人能夠動搖。上官直抬手,鬼使神差地握住了季淑的手腕。季淑停下步子。兩人並沒有就開口說話,季淑轉頭看了上官直一眼,美眸盼兮,何等動人。他先前也知道的,只是,這刻尤為鮮明。她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此刻他靠她如此近,卻偏又覺得這距離遙不可及,似有什麼東西,已經從手心跌落而去,再不可得。季淑望著上官直,慢慢地一笑,她的下巴微微揚著,手一抬,將手腕從上官直的手中扯了出來,輕聲說道:&ldo;留神碰了我,會髒了爺的手。&rdo;她掃了一眼上官直的臉,眉眼如斯,又帶幾分冷峭,她哈哈大笑幾聲,腳步邁向前,衣帶迎風一般疾步而去。上官直後退一步,靠在牆壁上,挺拔的身子竟漸漸傴僂,半晌不能起身。季淑入了轎子,隨之走了半個時辰,到了皇城,過了金水橋玉水橋,天安殿地安殿,穿過承武門,往後宮而去。朝陽公主所住的是鳳鳴宮,那轎子停在宮門口,季淑下地,她不是奉旨入宮,只是被公主延請,身邊兒不能帶許多人,就只春曉並一個小丫鬟,跟著太監入了宮門,一路望內。宮門深深,紅牆高聳,季淑一路看著,神情淡漠之極,過了兩重門,聽到裡頭絲竹調音的聲響,然後就見朝陽公主迎了出來,見了季淑,面上帶笑,說道:&ldo;哈,本宮還以為你不來了。&rdo;季淑行禮,道:&ldo;公主相請,怎敢不來?&rdo;朝陽公主兩隻眼睛極亮,上上下下打量了季淑一番,笑道:&ldo;好好好,你來。&rdo;轉過身親自帶路,過了長長的階梯,便領著季淑上了旁邊的一座閣子。那閣子視野廣闊,對面卻正是一座寬敞的臺子。朝陽公主道:&ldo;今兒天也不冷,正好就在這裡看戲。&rdo;季淑站定了腳看了幾眼,正要說話,卻聽得有個聲音在身後響起,道:&ldo;參見公主殿下,&rdo;季淑回頭,那人正緩緩低頭,一雙秋水般的眼睛掃過季淑面上,也便慢慢地垂了眼皮,道:&ldo;上官少奶奶。&rdo;39玉蘭:玉環飛燕元相敵那人身上著一件粉色戲裝,臉上卻未曾傅粉描眉,長髮亦未曾綰起,散散地垂落臉頰邊上,這閣子上有風,將他的頭髮吹得向後撩起,端的是風情萬種。也不愧他的名字就叫做:祈鳳卿。季淑原本以為自己心緒寧靜,該同他沒什麼干係了,但四目相對瞬間,還是極快地覺得雙眼驟然而熱。很不舒服……或許,是這具身體腦中殘存的關於花季淑的記憶,就在這一刻又甦醒過來,這種感覺,難以形容。季淑淡淡一笑,轉頭看向別處,應道:&ldo;祈先生。&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