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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ldo;祈先生&rdo;,連同這樣冷淡的對待,讓祈鳳卿的臉色略變了變。旁側朝陽上前,手握住祈鳳卿的左臂,道:&ldo;鳳卿,你穿這件兒真好看,別忘了,今兒你要為我唱《鴛鴦錯》的,對了,還有《槍挑聯營》。&rdo;親親熱熱的說著,目光卻掃向旁邊的季淑身上。季淑閒閒走到欄杆旁,俯視下頭的戲臺。原來朝陽說的那人,果真就是祈鳳卿,只是她這麼做是何意思?示威?宣告地盤霸佔?主權不容侵犯?無奈地笑了笑,卻聽得祈鳳卿說道:&ldo;公主親點的,我怎麼敢不唱,自當盡心而為。&rdo;朝陽笑道:&ldo;我就知道你很好,對了,聽聞你前些日子傷的不輕,今日這出槍挑聯營,可使得麼?&rdo;祈鳳卿道:&ldo;無礙的,再者說,生死由命,鳳卿這條命又不矜貴,何必擔心太多。&rdo;聲音裡帶幾分落寞,幾分無謂。朝陽道:&ldo;什麼生死由命,鳳卿你放心,此後我絕不會讓任何人動你一根手指。&rdo;祈鳳卿笑道:&ldo;那真個要多謝公主大恩了。&rdo;他兩個一唱一和,說的很是投契似的。季淑自在旁邊將閣樓底下看了個飽,便回身坐了,看前頭佈置了茶點果子,就信手拈了點心來嘗。朝陽同祈鳳卿說話,卻時常打量季淑,見她始終不疾不徐,面上更是絲毫慍怒羞惱都無,不由地略微失望。此刻祈鳳卿道:&ldo;鳳卿先去準備了,告退。&rdo;朝陽道:&ldo;你去罷,我等著看呢。&rdo;祈鳳卿下去之後,朝陽回頭看了看季淑,便也落了座,又說道:&ldo;鳳卿真是好人,本宮覺得他身上帶傷,不宜演那出槍挑聯營,只叫他演個文戲便可,不料他為了讓本宮盡興,竟不管那些……偏要帶傷上場。&rdo;季淑淡淡說道:&ldo;死犟脾氣的人,無非如此。倘若真的有些折損,傷筋動骨,可是一輩子的事,不過,說到底那是他自個兒拿主意,他既然已經不把自己放在心上,別人又為何要多此一舉,‐‐我今兒果然是有眼福,還是託公主的福。&rdo;朝陽一怔,嘴唇動了幾動,到底沒說出聲來。底下鑼鼓響動,卻見祈鳳卿女裝扮相上場,粉紅色的長襟衣裳,青絲如瀑,舉止端莊,原來扮的是位名喚陳珠孃的大家閨秀,不慎遇到了個叫曹汝的輕佻子弟,錯許了終身之事。季淑看著這一場,從陳珠娘見了曹汝之後的忐忑羞怯,到私定終身之後的歡喜雀躍,及至聽聞曹汝消失無蹤時候受驚之態,最後吞金自殺之時的難堪慘烈,祈鳳卿的演繹無可挑剔,若不是早知道他是男子,還以為真個是個女人在演,才能如此纏綿悱惻,感人至深。季淑覺得自己並非是個心軟之人,可是卻不由地三次落淚,第一回是在陳珠娘以為覓得真命天子,興高采烈之時,可惜早知道少女一片痴心,所託非人;第二回是在曹汝消失之後,陳珠娘思來想去,只怕情郎出事,卻不信他恩斷情絕,所謂&ldo;多情女子負心郎&rdo;;第三回,卻是他捏了塊金子,艱難吞下,而後承受腸斷之苦,唱罷悔恨,哀哀而亡,但滿腔傷恨,就算是身到地獄黃泉,也難以訴盡。一出《鴛鴦錯》唱罷了,祈鳳卿遙遙看了季淑一眼,季淑卻只是垂著雙眸,她沒什麼不可面對他的,可偏不能看他,只因那滿臉的淚,讓人難堪,只是,為何她要落淚?祈鳳卿退下,便去換裝。朝陽面容冷峭,點頭道:&ldo;鳳卿演得越發好了,我聽聞這出戏演的時候,惹得多少人傷心落淚呢,只不過在本宮看來,這陳珠娘卻實在是……&rdo;季淑道:&ldo;如何?&rdo;朝陽撇嘴,不耐煩說道:&ldo;你說這陳珠娘是不是傻?竟被一個那樣不堪的人騙了終身,她並未帶眼識人,也算是死有餘辜。&rdo;季淑點頭,道:&ldo;公主說的也有道理。只不過情之一字,很是奇妙,公主此刻是隔岸觀火,事不關己故而能隨意指點,但倘若有朝一日人在局中,不知是否也會說的如此輕鬆呢?&rdo;朝陽面露不屑之色,斬釘截鐵道:&ldo;本宮是絕不會落得如她一般下場的,這個不勞你擔心。&rdo;說話間,祈鳳卿已經換了裝,卻是一套白衣銀甲的武生裝扮。鑼鼓敲響,祈鳳卿手持長槍亮相之時,季淑雖然對他心存芥蒂,看到他這幅扮相,卻仍舊忍不住在心底大大地喝了一聲採。怪道朝陽喜歡看,相比較先頭毫無挑剔的女裝,如今這套,彷彿才更適合祈鳳卿,白衣銀甲的戰袍上身,襯著英氣勃勃的妝容,整個人彷彿一員少年得志、馬上昂揚的常勝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