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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臻不知道他的自嘲其實真相了。而林州想著學校裡的生活,已經開始嚮往起來。他是農民的孩子,一年到頭憂慮的是如何讓土地產出更多的糧食,如何吃飽肚子,如何在危機四伏的深山裡取得自然的饋贈。變幻莫測的天時和需要精心伺弄的土地從不給他多愁善感的時間,即便現在寬裕起來,那些刻入骨子裡的印記早已無法磨滅。他會為了感情孤注一擲走出深山,也註定不會為了感情拖沓不前。也許連林旗也不曾看到這一面,燕臻更加束手無策,他已經找不到藉口留下林州了。今天仍舊是上班的日子,林州沒有矯情,像往常一樣坐上燕臻的車讓他載到公司。林州託著下巴打量著車外的景色。現在這樣倒是也有好處,至少二哥他們再來找他託關係走後門他就能理直氣壯地拒絕了。林州想著以後的打算,察覺到兩道視線落到他的身上,一抬頭就在倒車鏡裡對上燕臻的視線,他連忙衝他一笑,十足地禮貌。他不是林旗,不能再任性亂來了啊。昨天他真是把老林家的臉都丟光了,不要臉地勾引人家卻被人家推開,當時無比難堪,又震驚於剛剛認識清楚的真相,現在想來全是尷尬。希望記性不好的燕臻也把那些全忘了吧……燕臻對上他充滿客氣禮貌的笑臉,卻即刻把視線移開,連點回應也沒給。林州也沒放在心上,繼續看著窗外發呆。林州在燕臻的部門裡幹滿了最後三天,便跟杜若交待了一下開學的事情,跟她核對商訂以後實習的日期。杜若原先看林州是略微不順眼的,覺得他走boss的關係走得這麼理直氣壯,這些日子相處下來卻覺得林州實在是個不錯的人。別管人家怎麼進來的,能做事就好。林州雖然現在幹不了太專業的工作,大多數時候都是跑腿打雜,比如一些需要到處找人簽字蓋章的工作,杜若犯懶的時候都交給林州做。有時候要帶著一大堆資料出門跟客戶交涉,她也習慣找林州幫忙。林州從來沒有一絲勉強,安排給他什麼工作都幹得妥妥當當,杜若一邊覺得這人很可靠,一邊就有些不好意思了。這些其實都是她的工作,她實在不該推到別人身上的。杜若入職好幾年升到現在這個不大不小的職位,這個部門的員工都歸她伺候,也接待過不少實習生,偷奸耍滑的其實不多,大多數都誠惶誠恐兢兢業業,杜若覺得他們都很不錯,但是林州又跟他們不太一樣。要說哪裡不同,大概是林州從來不想太多吧。公司裡對林州的猜測從來沒有停止過,沒羞沒臊勾搭金主什麼的,杜若卻覺得他們都想得太複雜了。林州就是個不會想太多的人,他的心思坦坦蕩蕩。出身貧寒他不覺得自卑,燕總給他優待他也不覺得受寵若驚,幹些額外的工作也不會覺得吃虧,有時候還有點自己的小暴脾氣。現在人的心思都太多了,杜若覺得跟林州相處起來挺舒服,彷彿連她自己的心胸都開闊起來了似的。看林州認認真真地拿著日曆跟她確定日期,杜若沒忍住道:&ldo;州兒啊,這都不重要。你在這裡幹是燕總的意思,幹成啥樣都沒人說你的,你好好上你的學吧,畢業以後找個好工作是正經。這裡有時間過來露個臉就是了。&rdo;林州聽了杜若的話,連連搖頭。&ldo;不行,要幹就要幹好,怎麼能白賺工資。&rdo;杜若想說你再認真工作也是公司白養著你,雖然很多人大概以此為榮,但是林州這麼認真的人,聽了這種話應該會很難過。杜若把話都嚥下肚去,嘻嘻一笑:&ldo;額,你說得對,我也不能這麼拆我們燕總的臺啊。哈哈,你可別跟他說我讓你在他手下混日子,我這是拐帶好同志耍滑頭啊,他該讓我滾蛋了。&rdo;&ldo;我不會跟他說的。&rdo;林州連忙承諾。那天晚上一個小小的生氣冷戰之後,林州現在面對燕臻更多是尷尬,他還能跟他說什麼啊。現在他和燕臻之間熟人不是熟人,陌生人也算不上陌生人,都是他自作主張地跟人家親熱了那麼多天,弄得現在都不知道該怎麼相處了。說起來還是應該怪他,燕臻早就說過他不記得他了,如果他別那麼一門心思地把他當林旗相處,也不至於鬧到這麼讓人尷尬的處境。總之就是……很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