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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來的時候走了很遠的路,許如信回去搬救兵,這一來一回還不知道要耽擱多久。想到自己要獨自一人在這可怕的黑暗裡呆這麼久,方越笙只覺得怕得手都要軟了。身體猛地向來滑了一下,他忙又抓緊了手裡的根藤,再不敢在一絲鬆懈。只是身體如此疲累,他又能堅持多久呢?方越笙正是六神無主之際,卻聽頭頂又傳來腳步聲。他以為是許如信去而復返,忙瞪大眼睛望向上面,顧不得淚水流進嘴裡,張嘴顫聲叫道:&ldo;如信?你回來了?!&rdo;那個身影卻只是居高臨下地望著他,沉默著並不開口。方越笙使勁眨了眨被淚水模糊的雙眼,那道身影才清楚地印入他的眼簾。來不及再喊法,手上抓著的根藤也滑了開來,他又開始向下滑落。方越笙一聲驚叫堵在嗓子裡,整個人卻被一個帶著火熱暖意的懷抱緊緊摟住了。一絲有別於這濃郁花香的有些熟悉的味道鑽入鼻中,再加上那令人安心的溫度,讓方越笙的身體遠比頭腦更早一步地放鬆了下來。他有些愣愣地被那個人攬在懷裡,任他帶著自己向上飛掠了出去,遠遠地離開了這可怕的深洞。那人輕功極好,負擔著一個人躍出洞口,還又輕盈地掠出幾丈之外。方越笙只覺得腳下的花朵飛快地向後退去,而後整個人便落在了這一片柔軟的紫色之中。兩隻腳剛一沾地,方越笙卻是雙腿一軟,倒了下去,壓倒了一片幼嫩花株。那個剛才還輕盈而有力的人影此時卻只是隨著他的力道,一起輕輕地倒了下去,陷在這一片花海之中。方越笙仰倒在花朵鋪就的錦被之上,視野當中出現了一張熟悉的臉,頭頂是一輪亮如銀盤的滿月,月色的光輝卻也照不透那人墨色的眼眸。&ldo;凌戟……&rdo;方越笙喃喃地喚了一聲。&ldo;少爺,你沒事吧。&rdo;凌戟抬起手,溫柔地撫了一下他的鬢角,像是尋常的安慰一般,只是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那隻手碰到他柔軟光滑的肌膚之後,竟不復之前的穩重,微微有些顫抖起來。凌戟捏了捏手指,坦然地將手收了回來,彷彿剛才只是一次不經意地觸碰。方越笙看著這個白天才讓他恨之入骨煩躁不堪的男人,此時心底卻不知是個什麼滋味,只覺得有這個人這樣守在身邊他竟是安心極了,這片剛才還甚是詭異可怖的花海,此時竟又恢復了那般柔和美麗。明明已經得救了,溫熱的淚水卻再一次止不住地湧上眼眶。方越笙不想在這個處處壓他一頭的昔日家僕面前哭泣,但是心裡的委屈就像是漲潮一般,一次次地衝刷過來,讓他完全無法剋制地抽泣出聲。越是想忍,卻越是哭得可憐,連肩膀都忍不住一抽一抽地顫抖起來。最後方越笙索性不忍了,反正在這個人眼裡自己不就是又無能又沒本事麼?哭又怎麼樣出醜又如何?他還敢說出去不成?&ldo;凌戟,我警告你,你不準把這件事告訴別人!否則,我就‐‐&rdo;方越笙瞪著一雙哭紅的淚眼威脅道,說到最後卻猛然發現,他根本沒有什麼可以拿來威脅凌戟的。凌戟輕輕地環住他的肩頭,虛著懷抱將這個溫軟柔韌的軀體裹在懷裡,面上仍是淡然:&ldo;少爺,你放心,你的事我從不會說出去的。&rdo;&ldo;最好是這樣,不然我絕對饒不了你。&rdo;方越笙色厲內荏地道,只是配著抽泣的聲音和哭紅的雙眼,威脅的力度又更加削弱了不少。索性已經出醜了,方越笙又覺得周圍的風很冷,地上也很涼,只有凌戟的懷裡溫熱又舒適,還有著他不願意承認的令他感到安全的穩重有力。方越笙將臉埋進凌戟的肩膀上,雙手緊抓著他的衣襟,放縱地將心底的恐懼與委屈盡數宣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