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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因這郎中姓孫名仲禾,雖名義上是隨軍而來,官職卑微,其人卻是當今陛下潛邸時的老人兒,深受陛下信任。據說當年陛下統帥大軍征戰南北,浴血奮戰,幾次傷重垂危,都是這位老太醫妙手回春,從閻王手裡將人硬生生救了回來。後來陛下登基,便賜封這位老太醫為太醫署醫博士。奈何這人生性耿直不喜太醫署內勾心鬥角,又自覺擅長外傷診治,因而請求陛下令他隨軍。用句後世的話講,這位老太醫是典型的人老不服老,總想發揮點兒餘熱。陛下被纏磨的無法,恰好鎮國公世子魏齊因戰功累積升為從三品雲麾將軍,奉命鎮守幽州。而魏齊又是魏皇后的嫡親侄子,陛下索性將這求戰心切的老太醫打包送到鎮國公府,讓其跟著魏齊北上赴職。如此既能全了老太醫的拳拳熱心,又能安撫皇后,令其不至於為了侄子的安危日夜懸心。這次眾人將落水的薛衍帶回大營,本想隨意叫個郎中過來診治一番。豈料孫仲禾給魏將軍敷藥療傷之時聽聞此事,遂笑言&ldo;一事不煩二主&rdo;。再給魏將軍診過脈又囑咐魏將軍務必要躺在床上靜養三日,免得留下後患後,當即二話不說,給魏將軍包紮之後便拎著藤篋跟隨而來。那面容白皙,身著淺緋色圓領缺胯袍的文笑著起身至老太醫身旁,拱了拱手低聲道謝。又詢問老太醫是否給開個方子,他好著人去抓藥熬藥。老太醫擺手直言不必,沉吟片刻,又捋須說道:&ldo;少年身子結壯,體脈強健,饒是落水受驚,只需靜養即可。這幾日給他吃的清淡一些,慄米粥裡最好再放些薑片去寒。至於藥湯則不必服用了,畢竟是藥三分毒。&rdo;天下初定,民生得以休養,國庫更是空虛,軍中輜重也很緊張,就算幽州是天下重鎮,也無法擺脫這種現狀,所以還是能省則省罷。再說以這少年的情景,也不必到吃藥的程度。身著淺緋官袍的白皙文官再次道謝,親自將人送出營帳,又吩咐賬外戍衛的小將士替那老太醫揹著藤篋送回原處。方才徹身迴轉。彼時薛衍已經徹底清醒,瞪大了眼睛目光直勾勾的盯著帳篷的定量,誰人問話一句不說一句不答,嚇得眾人都以為這人落水受傷變傻了。有人憂心忡忡的說道:&ldo;孫老太醫說不必吃藥,可瞧著情形別是傻了吧?要不然再跟孫老太醫商量一二,好歹給兩服藥吃吃?&rdo;那白面書生沒好氣的瞪了說話那人一眼,道:&ldo;藥也是混吃的?孫老太醫醫術高明,他既說不用吃藥,便不用吃藥。你若是敢駁了孫老太醫的醫囑,你自己去跟他說!&rdo;那漢子聞言,立刻啞然。那面色白皙,身著五品淺緋官袍的文官轉身回來,眼見薛衍一臉呆怔怔的躺在臥榻上,眼睛直勾勾的,既不說話,也沒反應。其實心中也有些拿不定。想了想,笑著上前,溫言笑問:&ldo;在下許攸,乃滎陽人士,忝任河北道行軍典籤,不知小郎君姓甚名誰,哪裡人士?家中還有什麼人?前來幽州所謂何事?又為何會墜山落水……&rdo;薛衍見這許攸身著淺緋色官袍,便知這人官職五品。又見他說話的語速很慢,且溫聲細語徐徐道來,好像生怕他聽不懂的樣子,便知這人心細如塵,大概猜到了他言語不通的窘境,心中便生了幾分好感。不過這語言不通的窘迫,可不是放緩了說話速度就能改變的。所以沒帶翻譯器的薛衍仍舊是鴨子聽雷,同人大眼瞪小眼。那白面書生坐在薛衍的床榻旁,除卻大褚官話外,還接連嘗試了突厥語,吐蕃語,高句麗語和高昌話,甚至連偏僻生澀的崑崙話都說了幾句,怎奈薛衍仍舊是瞪大了眼睛一點兒反應也不給。便明白這小子大概是從哪個深山老林裡鑽出來的,聽不懂官話,否則就是個啞巴!薛衍還不知道對面這人已經給自己下了&ldo;疑似啞巴&rdo;的定義,想了想,便照著國家歷史博物館內收藏的某些畫作比手畫腳的說道:&ldo;我聽不懂你說什麼,你們這裡有紙筆嗎?&rdo; 眾人眼見薛衍怔怔的一動不動,還以為這人是被嚇傻了。又見他緩過神來,突然比手畫腳的。也就打起了精神,連蒙帶猜。最後還是將薛衍從水中拖出來的濃眉黑臉漢子靈光一閃,開口說道:&ldo;他是不是想要紙筆?&rdo;眾人面面相覷,那身穿淺緋色官袍的白面書生立刻吩咐將卒端來筆墨紙硯遞到薛衍面前。薛衍拿起毛筆好奇的把弄了一番,他當然知道這就是華夏文明得以傳承的最重要工具毛筆。只可惜他不會寫毛筆字‐‐別說毛筆字了,六千年以後的地球人習慣了用網路終端進行文化的記錄和溝通。在這種科技飛速演變之下,連會寫鋼筆字的都少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