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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體雪白唯獨眉心處如墨染般漆黑,都是有名的西域大宛馬。這下沈瀾清也不等奇葩師父分配,主動摸了摸白馬的脖子:“就叫點墨好了,沈義那匹叫踏雲?”沈義點頭,表示無異議。鄭當閒目光在沈瀾清和沈義之間遊弋一番,對著沈義勾勾手指,耳語幾句,沈義神情古怪,確認似的看向鄭當閒——真要這麼做?“就這麼做。”鄭當閒笑著揮揮衣袖,毫不留戀地打發二人啟程,連沈瀾清與好友告別地時間都沒留給他。如此可見,鄭當閒的奇葩之處非同一般——惡劣、霸道、隨心所欲、為所欲為。沈瀾清和沈義在鄭當閒的精心蹂躪下,雖然沒長歪,卻直接奔了兩個極端。天生笑唇的沈瀾清愈發愛笑,笑起來令人如沐春風,說話的腔調總是不緊不慢,從容而優雅,當然了,經歷過奇葩師父的洗禮,他想不從容都難。至於本就寡言穩重的沈義,直接進化成了悶嘴葫蘆,每日無喜無怒無言語,就是跟與他竹馬竹馬的主子沈瀾清交流,也大多憑藉眼神,眉目傳情。定安三年,五月初二,順天府西,西山上石榴花開,映紅了天邊的晚霞。一黑一白兩騎劃破紅雲,卷著浮塵自官道上疾馳而來,黑衣黑馬那人健碩粗獷,略微落後白衣白馬那公子半個馬身,離得城門近了,兩人雙雙勒了下馬韁。雙馬前蹄凌空,輕嘶一聲,轉為緩行,依舊一前一後,自覺地馱著馬上主人排到了長長的隊伍之後,等著入城。白馬上的公子,頭髮用墨玉箍束在腦後,身著鑲銀邊的白色流雲紋暗花紗羅單衣,腰繫白底銀紋束帶,腳踏黑緞單靴,揹著用黑布裹著的長條形物事,身姿挺拔,眉清目朗,嘴角噙著笑,絲毫不見長途跋涉之人慣帶的乏色。儘管隔著珠簾,嶽淵仍然覺得眼前一亮,看得心情分外舒爽。隨著馬車前行,嶽淵的脖子跟著轉了大半圈,直到再想看就得起來把身子探出車外了,這才搖著摺扇,意猶未盡地讚了一聲:“內含玉潤,外表瀾清,端的好風采!”與他同乘的殷瑜笑著揶揄:“若論風采有哪個能及得上世子?”嶽淵小時候胖得像肉球,十歲開始漸瘦,三四年下來,圓圓的肉臉早就瘦成了瓜子臉,容貌愈發像他亡故的母妃,桃花眼,秀挺的鼻子,紅潤的唇,精緻得雌雄莫辨,近乎陰柔。正因為如此,他最厭惡的就是別人或明或暗地拿他容貌說事兒。殷瑜和嶽淵一起從小廝混到大,偏喜歡不疼不癢地撩撥嶽淵。嶽淵本來大喇喇地斜躺在車內,對上殷瑜那欠抽的目光,霍地坐直身子抬腳踹上殷瑜的腰側:“滾犢子!”笑罵著,嶽淵還不忘攛掇自酌的耿彥白:“子正,你看看那公子,眼不眼熟?”耿彥白輕嗅酒香,抿了一口:“世子,非禮勿視。”“只要是好看的人,不拘男女,世子哪回見了不覺得眼熟?”殷瑜話落,嶽淵又踹出一腳,殷瑜順勢探出半個身子,往後看了一眼,眼中閃過一抹陰霾。沈義收回盯著那馬車的目光,無聲地看向沈瀾清——揍?沈瀾清心有靈犀般回頭,輕笑著搖頭——何必跟小孩子一般見識。沈義看看馬車,又看看沈瀾清,垂眼斬斷兩人的“眉目傳情”,暗自腹誹——到底誰才應該算是小孩子?朝夕相處七八年,用頭髮梢兒都能想出沈義在琢磨什麼,不過他也不好解釋,總不能說:別看我面嫩,其實兩輩子加起來,我已經活了小四十年了。沈瀾清無所謂地扯了下嘴角,再度望向熟悉的城門,。這些年,他每天被師父蹂躪著,倒是鮮少有時間想起這京城,想起如今已經坐在那至高寶座上的人。於前世,在一夢不醒之前,他從未想過,有朝一日,想起那人時他竟然可以做到心止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