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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你想的那樣,摩天輪的控制檯被破壞了,我現在下不去了。”
“……”
“既然知道你還活著,我就放心了。等我下去還有件事要找你算賬,不是說好了一起逃出去……”
“松田,”北小路真晝倚著倉庫的門,望向半空中的摩天輪轎廂,打斷了朋友的話,“你還不是一樣嗎?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也有PVP任務。”
繼續說這個的話就沒完了。
流淌的陽光落在地板上,北小路真晝沒注意到他身後的殺手的手動了動,繼續跟松田說:
“你跟我說過,漂移的死是誰都沒有預料到的事,明明已經完成了結果還是發生了意外,所以那句話的意思是——當初的他拆掉了炸彈,但炸彈又被犯人引爆了,對吧?既然如此……”
就是因為這個。就是因為想到了這件事,他才一定要打這個電話過來,不然無論如何也無法原諒自己。
近冬的太陽如烈火般將眼睛灼燒,北小路真晝沒意識到的時候,話語就已經從喉嚨裡發出:“那你怎麼保證這次的炸彈不會再爆炸?”
他不想看到那樣的結果。
八年時間,聊天室的人來來去去,只剩下五個,只剩下四個,只剩下三個,要是松田也走了,那就真的只有他和最近很忙都沒訊息的悖論了。
假設真的沒有選擇,他當然想讓更值得的人活下去。
“事實上,我確實沒法保證。”松田陣平那邊傳來了不太對勁的聲響,那是轎廂在晃的動靜。
半空中搖搖晃晃的空間裡,松田陣平乾脆坐下來,專注地看著眼前一行滾動的文字,對北小路真晝說:
“剛才忘記告訴你了,那個組織給我發了訊息,說是如果不在這裡待到倒計時結束的話,就把炸彈犯留下的另一枚不知道在哪裡的炸彈引爆。”
“……”
“那群混蛋,我猜他們也不知道那枚炸彈在哪裡吧。警視廳搜查還要一段時間,希望那枚炸彈的倒計時還沒啟動。”
“……”
“阿北?”
“笨蛋卷毛狸貓,他們是衝著殺你來的。這件事因我而起,如果不是我的話他們也不會找上你,所以……”
北小路真晝翻看著殺手的手機,找到他撥出的上一個號碼。簡單的數字就像是催命符一樣,如果說有什麼組織忽然要殺他的話,除了躲了幾年的家族他也想不到第二個。
因為松田是警察,有恩怨的炸彈犯就算了,偷樑換柱瞞天過海也要殺人顯然不是符合常理的做法,想來想去只有可能是被他連累了。
他說:“我會跟他們聯絡,至少讓他們先停手。”
松田完全沒抓到重點的樣子:“什麼笨蛋卷毛狸貓?那是什麼稱呼啊你這傢伙!”
“松田!”北小路真晝深吸一口氣,喊。
“好好,小朋友,你要跟那種組織交涉,然後呢?你有什麼把握讓他們束手就擒,或者來警視廳自首?”松田已經用上了哄小朋友的語氣,雖然他知道電話對面的人早就不是當初那個躲在門後的小孩了。
北小路真晝的聲音很低:“我有辦法。”
就像以前一樣、像那個時候一樣,反正無論什麼都會有辦法的,區別只是想不想去做而已。老師說過的,只要想,就沒有不能——
松田陣平忽然說:“阿北,你不能賭我會活下來,是吧?”
“難道你要我看著你死嗎?!”北小路真晝幾乎是吼出來的,“如果不是我的話,事情根本就不會到這個地步!”
“是啊,我也一樣。”松田陣平說。
北小路真晝花了好幾秒才理解松田的意思,未知的敵人、不知道在哪裡的炸彈、可能被殃及的普通人,松田不想去賭這樣的可能。
四年前推開他家門的那個帶著煙味眼裡寫著要復仇的松田陣平回到他眼前,就像那時候從走廊裡吹來的冷峻的風,毫無溫度,又溫暖至極,如同燦爛盛大的正午的太陽,遙遠又觸手可及。
對他來說,這樣的顏色過於耀眼了。
“我……”
話剛說了一個音節,背後的風聲就讓北小路真晝警惕地轉身,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來的殺手握著槍砸過來,他面色猙獰,血順著脖頸流淌到肩膀上。
“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現在的你已經沒有那種能力了吧!”
殺手捂著腦袋,咧開嘴角,彷彿為自己壯膽一樣強調著他的發現,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再次往北小路真晝這邊衝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