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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摸不清周子舒會化名為&ldo;周雲&rdo;還是&ldo;周絮&rdo;,心道以那人的性子,總不過就這麼幾個,便半真不假地順口胡謅一番。顧湘還真給他唬住了,半信半疑地道:&ldo;咦?周絮還有兄弟麼?&rdo;她認識周子舒那麼長時間,即使聽溫客行說過他可能是天窗裡的高階人物,也覺得他神神秘秘的。從何處而來、又從何處而去、出身門派什麼的一概不知,竟沒聽說過他還有個兄弟。又一轉念,眼前這兩人,藍衣的那個不好說,可黑衣的那男人實在是她平生罕見的高手,便是主人在此,也不過伯仲之間,要害她和張成嶺,簡直像是捏死兩隻蟲子那麼容易,實在沒必要騙人,心裡便真就相信了。七爺見將這兩個小鬼唬住,便垂下眼,望著時起時伏的火堆,無聲地笑起來。於是 絕望周子舒以前到平安銀莊,向來是抬腿就進去,誰知今日掌櫃的將他讓進去了大堂以後,先是給他和那一臉活像鄉下人進城似的四處打量的溫客行一人倒了杯茶,便滿面堆笑地站在一邊,口中道:&ldo;周爺稍候,今日七爺到了,大當家的進去通報了。&rdo;周子舒心裡一跳,頓時&ldo;近鄉情怯&rdo;了。溫客行卻沒心沒肺地問道:&ldo;哎,不是說顧湘和張成嶺在這麼,直接把那兩個小破孩領出來不就得了,還通報個什麼,跟進了王府似的。&rdo;周子舒默然不語,心道溫客行真乃神人也,竟然一猜一個準。 片刻,平安快步走出來,說道:&ldo;周公子,主子和大巫在裡面等著您啦。&rdo;溫客行聽到&ldo;大巫&rdo;兩個字的時候,卻是一震,心道什麼&ldo;大巫&rdo;,難不成還真是南疆那位神秘得不行的大巫師來了不成?‐‐這中原武林可真是越來越亂了。來不及細想,溫客行便跟著周子舒走進了內堂,推開一扇有些年頭的木門,裡面是一個小院子,一排桂花,一進去,便嗅到一股幽香,平安將兩人帶進了一間屋子,一掀開門簾,裡面的熱氣立刻撲面而來,溫客行抬眼看去,只見這屋裡,除了顧湘和張成嶺之外,還有兩個男人。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便和那一個黑衣男人對上,然而只一瞬,下一刻,兩人便不約而同地同時向對方點點頭,移開目光,以示退讓。溫客行隨即便去打量另一個人,想著這大概就是那掌櫃說的&ldo;七爺&rdo;。這一眼瞧上去,他心裡就忍不住暗暗驚歎,心道這世間好看的人物,他看過的可也不算少了,可竟沒有一個能比得上這個人‐‐那眉眼漂亮得竟有些輕佻了,偏被一身的貴氣壓住,唯露出那麼一點說不出的風流氣,&ldo;芝蘭玉樹&rdo;四個字,簡直就是為他而設的一般。下一刻,他聽一邊的周子舒恭恭敬敬地叫了一聲:&ldo;七爺,大巫。&rdo;七爺笑眯眯地虛扶了他一把,又打量起他那張臉,感慨道:&ldo;多年不見,子舒,你的口味……真是越來越不敢叫人苟同了。&rdo;周子舒便笑了,伸手輕輕一抹,便將臉上的人皮面具抹了下去,揣在懷裡,苦笑道:&ldo;這麼多年,敢頂著一張美人臉&lso;藏頭露尾&rso;的,除了小姑娘,我也只知道九霄那傻小子一個。&rdo;當年死在京城之戰裡的師弟梁九霄,是他一輩子的遺憾,周子舒一直不敢提起,好像過了那麼久,那一幕也如同一場夢一樣,可是這會兒面對故人,卻彷彿又回到那三十里望月河畔的京城一般,那些舊人舊事,便此起彼伏地從他眼前閃過,竟脫口便說出了那個人的名字。說出來,其實倒也沒什麼,只是胸口像是什麼東西被撥出去了,缺了一塊一樣,空蕩蕩的。七爺笑容一凝,嘆了口氣,又打量了周子舒一番,才皺眉道:&ldo;你怎麼清減成這副模樣?&rdo;周子舒搖搖頭,垂目一笑:&ldo;一言難盡,大概是……老了吧。&rdo;溫客行本就是個好男色的,一進來先讚歎一番,只覺這位&ldo;七爺&rdo;真是絕了,此刻卻莫名地不滿起來。他想著,自己軟磨硬泡那麼長時間,若不是於丘烽等人胡攪蠻纏,恐怕到現在都沒有機會一睹那人真容,這男人一來倒好,三言兩語便叫他自己抹了人皮面具,還知道他的真名……溫客行憤憤不平起來。平安請他們二人坐下,又給上了茶,只聽七爺又問道:&ldo;京裡的……一向可好?&rdo;周子舒靠在椅子背上,這會兒好像全身都放鬆了一樣,緩聲道:&ldo;有出將的,有入相的,靜安公主下嫁給了小侯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