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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恨恨地跺了跺腳,心裡一股無名火越燒越旺,這麼多年,謝一雖然有時候愛答不理的,但是從來沒這麼不講理過,有事說事,雖然沒什麼耐心,也沒這麼嗆過他。王樹民把手插進兜裡:&ldo;不就是上個破一中麼,還誰都不認了呢!&rdo;西北風迎面吹過來,王樹民哆嗦了一下,把臉縮排高領毛衣裡,死謝一,愛去不去,誰再他媽管你的淡事,誰就是孫子。他獨自溜達到六中門口的書店裡,裹著冷風一塊進去,讓熱氣一衝,忽然覺得自己的腦子讓謝一氣得有點蒙,要不然一個人吃飽了撐的沒事,跑書店裡來幹啥?戴著老花鏡的書店老闆抬頭看了他一眼,繼續眯縫著眼,一個字一個字地讀著手裡被線縫了好幾圈的舊書。王樹民目光四下掃了一圈,半本武俠小說都沒有,蕭蕭條條的小店裡,除了老闆之外就他和另外一個背對著他的女孩。女孩長得瘦瘦小小的,頭髮卻不短,又黑又亮地披在背後。王樹民忍不住多看了她兩眼,有點印象,好像是傳說中六中的校花,叫駱靈還是駝靈的。據說是才女這種稀有品種。傳說她中考的語文英語和文綜加起來扣了不到十分,數學和理綜加起來考了不到十分,於是這隻落架的鳳凰到了六中這個野雞窩。全身上下每一根頭髮都在叫囂著&ldo;格格不入&rdo;四個字。對於高中男生來說,校花這種生物的存在感畢竟還是挺高的。王樹民有意無意地往前湊了湊,正好看見小美女駱靈或者駝靈手上的書的封面有點眼熟。仔細一看,是脂硯齋評的《紅樓夢》,胡適收藏的那個還影印版本的。王樹民突然想起來,這書貌似謝一念叨了好長時間了,原來在新華書店淘到過一本精裝的,價格高得離譜,謝一拿起來又放回去好幾遍還是沒捨得。王樹民就樂了,心說這要是弄回去,謝一那狗腿子還不得乖乖管我叫大哥,一激動&ldo;嗷&rdo;一嗓子:&ldo;老闆,這本這本,這本還有沒有?&rdo;小美女駱靈還是駝靈給他嚇得一哆嗦,她的眼珠極黑,又大又清澈,不知道為什麼,上挑的眼角有幾分熟悉感。王樹民不好意思地摸摸頭,輕輕地咳嗽了一聲:&ldo;不、不好意思……&rdo;書店老闆頭都沒抬,懶洋洋地說:&ldo;我這的書都是一本,沒多餘的。&rdo;王樹民皺皺鼻子,啥破書店,做不做生意?遲早倒閉!&ldo;你要買這書?&rdo; 校花打量打量他,有點不確定,&ldo;你……是六中的?&rdo;得,敢情這妞兒眼裡,六中就沒有一個認字的。王樹民頓時深吸一口氣,希望自己的形象能稍微高大一點,摸摸鼻子,人模狗樣地說:&ldo;哦,我比較喜歡古文學。&rdo;這不要臉的,真不怕風大閃著舌頭。校花的眼睛亮了一點:&ldo;現在愛看古文學的可不多。&rdo;&ldo;不管什麼時候,人總是不能忘本的,我們不能忘了老祖宗的智慧……&rdo;泡妞和扯淡的功夫通常成正比,王樹民開啟話匣子開始扯,東一榔頭西一槓子,一會京劇一會評書,自我感覺好像挺有文化。可能是六中流氓太多,偶爾看見一個不那麼流氓的,校花還真覺得有點新鮮‐‐這就是比較帶來的好處,矬子堆看得時間長了,偶爾發現個像正常人的,還真沒準能看出個將軍來。忘了說,校花叫駱靈不叫駝靈,這個是王樹民扯淡式談話中套出來的。嗯?你說什麼?脂硯齋評的《紅樓夢》?拉倒吧,綠樓夢也轉移不開一個荷爾蒙超常分泌的青少年的注意力了。王樹民一邊唾沫橫飛地和小姑娘東拉西扯,一邊心裡琢磨,讓你個姓謝的小白臉不給老子好臉色看,老子就不給你帶書,饞死你!半個小時以後,王樹民同學憑藉著他超人的忽悠本領,贏得了送小美人駱靈回家的殊榮,書店老闆後邊看著直樂。怎麼說也是個校花啊,王樹民那腳跟踩在棉花上似的,樂!可是古人說了,這樂極了,就容易生悲。剛出了小書店沒多遠,立刻讓人綴上了,寒冬臘月的晚上,小美女在六中門口這種流氓叢生的地方‐‐特別是這小美女平時高高在上得跟什麼似的,比較容易招人惦記。沒一會兒,四五個一看就不學好的少年從拐角走出來,把兩個人圍住。&ldo;我說哥們兒,這麼漂亮的馬子,你一個人霸著不合適吧?&rdo; 遠走英雄救美?咽不下那口氣?衝動是魔鬼?反正少年時候打過多少場架,因為什麼打架,對於若干年後的王樹民來說,都像是被一抹就平的浮塵。打架對他來說,是比王家吃紅燒肉的頻率還高的事情。可是就像是路上摔一跤一樣,通常情況下,人們能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