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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一抬起頭來。王樹民看著那雙眼睛，心裡說不出的酸。謝一說：&ldo;安頓好了謝守拙，我明天就打算走了。&rdo;王樹民心裡一緊：&ldo;你上哪去？&rdo;&ldo;回上海。&rdo;謝一看了他一眼，&ldo;我不欠他什麼，但是他生我養我，這麼多年……現在這樣，也是應該的，我給他錢，他願意幹什麼就幹什麼去吧，我還養得起‐‐你還記得我媽麼？&rdo;王樹民跪下的心思都有了，謝一這正經事哪壺不開提哪壺，瞬間臉就白了，他顧不上再裝乖，上前一把抓住謝一的胳膊，有些慌亂地看著他：&ldo;小謝，我……這麼著，你要是心裡不痛快，要殺要刮都行，只要你……只要你……&rdo;&ldo;只要我什麼？&rdo;謝一臉上帶著那麼一點笑意，王樹民說不出來了，近乎哀求地看著他。謝一目光轉向地面，低低地笑了一下：&ldo;這是她的命，我早就想通了，該是那個時間，那個地點，那些事兒那些人讓她解脫開。你說她這輩子，庸庸碌碌，默無聲息，沒有親情，沒有愛情，也沒有什麼特別讓人印象深刻的友情，她什麼都沒有……多活些年不也是折磨麼？&rdo;&ldo;小謝，別說了。&rdo;&ldo;多活那些年幹什麼呢？讓她用自己的眼睛看見謝守拙把那些不乾不淨的女人帶回家裡來，亂搞麼？&rdo;王樹民伸手抱住謝一，把對方壓在自己的懷裡，他覺得自己的胸口不夠熱，不夠暖和，怎麼也不能把這人冰冷的身體捂熱一樣。謝一閉上眼睛，沒有反抗。&ldo;她喜歡上了錯誤的人，一輩子都在為此付出代價。&rdo;謝一說。王樹民手臂緊了緊，彷彿那句冰冷的、就判了他死刑的話呼之欲出，他想退縮了，不想聽謝一把那句話說出口。都說沒心沒肺的人最快活，是因為什麼東西一旦上了心，就要做好被傷害的準備。謝一頓了頓，好像嘆了口氣：&ldo;你說……這代價，我要付到什麼時候呢？&rdo;王樹民愣住了，謝一說得每個字他都聽得懂，可是那些字連在一起，他就愣是聽不懂了，半晌，他才哆哆嗦嗦地問了一句：&ldo;小謝，你、你、你說什麼？&rdo;謝一輕哼了一聲，推開他纏在自己身上的手：&ldo;聽不懂？聽不懂算了。&rdo;王樹民覺得自己好像站在雲端上了一樣，他當場跳起來，蹦到床上，使勁踩了好幾下，嘴裡發出不知道是像什麼動物的噪音，驢拉磨似的在原地轉了好幾圈，然後向站在一邊挑著眉看著他的謝一撲過去，巨碩的身體一下子把人撲在了地上。謝一的肩胛骨正好磕在床邊上，疼得他&ldo;嘶&rdo;一聲：&ldo;王樹民你有病啊你！&rdo;王樹民嚇了一跳，立刻從瘋牛病狂犬狀態裡轉換出來：&ldo;磕哪了磕哪了？我看看……哎你身上怎麼這麼多淤青？怎麼弄的？還有繃帶？！走走，上醫院去，不行你今天別走了，醫院看好了再說。&rdo;&ldo;你蹬鼻子上臉啊？有完沒完，放開……王樹民你幹什麼？！&rdo;謝一抗議無效，被王樹民一把扛起來，孃的這個一身蠻力的，剛才裝可憐的那玩意兒跑哪猴山上扯旗去了。&ldo;從現在開始，你是我的人了。別抵賴，你剛才自己說的‐‐我的人我心疼，你得聽我的。&rdo;&ldo;你放屁，我什麼時候說的？！我說什麼了我？！&rdo;&ldo;那不管，反正你是說了。&rdo;……這世界上從來不缺這樣給點陽光就燦爛的主兒。後來麼，後來當然日子還得照常了過，畢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向瓊瑤奶奶筆下的男女主角，一天到晚不吃不喝不睡，談個戀愛就什麼都有了。咱還得奔波勞碌，還得吃喝拉撒，還得努力工作，還得掙錢養家，當然……還得和父母糾結一下關於性向方面的小問題。 對於這個，謝守拙是沒什麼發言權了，謝一一年到頭也不回家，回家也是看看賈桂芳王大栓，然後給他撂下點東西和錢，就出去上旅館住兩天。王大栓是甩手掌櫃，雖然不理解自家小兔崽子是怎麼想的，可是這天天跟老頭老太太們出去練太極的老頭子還真受了道家，那麼點&ldo;無為而治&rdo;的哲學影響。雖然來勢洶洶的金融危機已經讓全球都對新自由主義的經濟學者們產生了質疑，不過這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