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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鵬程看了他一眼,說:&ldo;比方說吧,你不是跟這個傻小子好上了麼,光是這個他就糊塗著呢。&rdo;胡不歸心裡一動:&ldo;他糊塗什麼?&rdo;&ldo;你對他越好他就越糊塗。&rdo;季鵬程一針見血地說,&ldo;你看上一個人,想跟他一過,想對他好,為什麼呢?這種事誰也說不清楚呢,可是隻要確定大家都是真心的,誰也不會沒事老琢磨,青菜蘿蔔各有所愛,我就是愛吃土豆,也沒哪條法律不允許。要是放在幾年前,他也不想這些事,也會像正常人一樣覺得理所當然,可是現在他膽小了,不敢了。&rdo;&ldo;你對他好,他想不出為什麼,就死心眼地覺得是欠了你的情,他不知道拿什麼還,就不知所措,又覺得沒有東西還,怕將來你總有一天就不會再喜歡他了,所以大概還有點戰戰兢兢。&rdo;季鵬程笑了笑,&ldo;你看他這些年變複雜了,什麼事臉上都不顯,滿嘴沒一句實話,可其實簡單著呢,在他心裡,想什麼都是一根線。&rdo;&ldo;因為這個,所以那個。&rdo;季鵬程最後頗為感慨,又萬分精煉地對蘇輕整個人生路線做出了這麼一句總結。然後樓上傳來腳步聲,胡不歸抬起頭,發現蘇輕不知道怎麼弄的,把自己一條腿給&ldo;弄沒了&rdo;,也不知這是個什麼技術,一條褲管看著空蕩蕩的,褲腿下面露出一小節木頭,一瘸一拐地往下走,正好掩蓋了他早晨走路的姿勢有些彆扭的模樣。他一邊瘸著往下走,一隻手裡拎著個小箱子,裡面裝著他那一堆雜七雜八的小道具,另一隻手上拎著假髮和假鬍子,注意到胡不歸的目光,立刻打報告一樣地解釋說:&ldo;哦,我一會出去轉一圈,買幾份報紙,跟進一下現在的情況‐‐老基地咱們鬧騰了一通,還沒來得及知道鄭清華的反應呢。&rdo; 季鵬程就偷偷地衝胡不歸擠擠眼睛,分明是說&ldo;你看我說什麼來著&rdo;。胡不歸就覺得心裡好像被鹽水泡了似的,咣咣噹當的,還說不出來的酸澀。季鵬程就假裝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ldo;啊&rdo;了一聲,假模假樣地說:&ldo;對啦,昨天那個戴眼鏡的小子是對著女屍熬通宵去了吧,我看看去,給那小青年弄點吃的,你們聊啊,哈哈,你們聊。&rdo;蘇輕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儘管每天都覺得老騙子很猥瑣,可不知道為什麼,今天覺得他好像更猥瑣了些。直到他坐下,發現胡不歸仍然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他看,就忍不住伸手抹了一把臉,發現沒沾什麼東西,於是有些莫名其妙地問:&ldo;幹什麼?&rdo;胡不歸猶豫了片刻,忽然握住蘇輕放在桌子上的手,他抓得很緊‐‐有些太緊了,蘇輕忍不住掙動了一下,胡不歸說:&ldo;我不知道怎麼跟你說。&rdo;蘇輕仍然一副完全找不著北的模樣,胡不歸就覺得那些感覺堵在胸口,可自己就是沒本事把它們轉化成人類能理解溝通的語言。他從小受的教育就是&ldo;少說多做&rdo;,長大以後又進了軍隊,一直習慣性地優秀著,時間長了,也就覺得不大會說話也沒什麼,可現在卻忽然羨慕起蘇輕那張能把死的說成活的的嘴皮子了。他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該如何表達,活像被老師點名了不知道怎麼回答問題的孩子,越想越急,於是不由分說按著蘇輕的手貼在了自己的胸口上。蘇輕吃了一驚,睜大了本來就不小的一雙眼睛看著他。貼在胡不歸胸口的手指上傳來微微有些急的心跳,讓人感覺到那裡好像藏著一團某種說不出的焦灼和感情似的。蘇輕的目光就慢慢地落在兩個人纏在一起的手指上,不知過了多久,胡不歸才低低地問:&ldo;聽見了?&rdo;蘇輕點點頭。胡不歸就直直地看進他的眼睛裡:&ldo;那你……明白了?&rdo;這回蘇輕遲疑了一下。胡不歸慢慢地把他的手從自己心口拿下來,雙手捧成一團,放在自己手心裡似的,他掌心偏高的溫度就順著面板傳過來。&ldo;別怕。&rdo;他輕輕地說,輕柔得有些生硬,卻說不出的溫柔,片刻,他近乎虔誠地低頭在蘇輕手背上親了一下,又重複了一遍,&ldo;別怕。&rdo;&ldo;喂,你好。我是程……&rdo;程未止話到了嘴邊拐了個彎,&ldo;我是陳祝。&rdo;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一個故意壓得有些低的十分好聽的男聲傳過來:&ldo;陳先生,您一個小時零四分鐘以前是要了外賣麼?&rdo;程未止心理素質實在不過關,一聽這話,手心就冒出汗來,他一邊掐住電話線,一邊訥訥地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