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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有些憂傷似的皺了皺眉,問淵松道:&ldo;為什麼呢?就因為他手上多比我長了兩道白條,他就真的能像那些蠢人說得一樣,是天命所歸麼?&rdo;淵松:&ldo;首領!&rdo;荊楚擺擺手,這時,路達卻忽然擰過頭來,瞠目欲裂地看著他,顫聲道:&ldo;你……你騙我!你竟然騙我!&rdo;淵松低吼一聲,亮出自己的獸爪擋在荊楚面前。荊楚卻不慌不忙地盯著路達的眼睛,壓低聲音反問道:&ldo;我的督騎啊,你拍拍自己的心肝說,究竟是我騙你,還是你自己騙自己?&rdo;路達的嘴唇都哆嗦了起來。荊楚卻笑了,接著說道:&ldo;眼下方才紮營,眾人正是警惕萬分巡視森嚴的時候,他若是要殺我,何苦選這樣一個爛時機?督騎,你的師父大概是快被你氣死了。&rdo;路達的臉已經像紙一樣慘白。他忽然大吼一聲,縱身向荊楚撲過去。荊楚臉上浮現出一個冰冷的笑容,不慌不忙地轉過身,背對著他,交給了淵松,彷彿根本沒有將這個人放在眼裡。然而,就在這時,地面突然震動了起來,並不是那種地震的震顫,而彷彿是無數人往這邊快速奔跑造成的震動。荊楚臉色一變,猛地抬起頭來,在那山巔處,人影攢動,正以極快的速度從山頂往下衝。華沂!竟然在這裡就被追上了,荊楚目光閃動‐‐他的確有一點低估他小弟弟的那支身經百戰的隊伍!不……荊楚的目光轉過山谷邊緣,望向那群身著重甲的人‐‐恐怕不是對方來得快,而是自己走得慢,果然是一利便有一失,他手上的這些人無堅不摧、刀槍不入,卻拖了行軍的速度。大敵當前,荊楚只愣了一瞬間,隨即便釋然,甚至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入關又如何?關外又如何?在這裡被擋住又如何?以華沂這懦夫帶出來的疲憊之師,還能翻出花來麼?他骨子裡就充滿戾氣,戰意如時起時跳的火花,輕輕一燎,便能燒起滔天火海。當次關頭,荊楚忽地一聲斷喝,指著長安道:&ldo;拿下他!&rdo;長安從一頭被他捅死的獸人身上翻了起來,一腳踩在一個人的脖子上,腳腕一錯,&ldo;嘎啦&rdo;一聲,將那獸人的脖子硬生生地給踩斷了,正聽見荊楚那句話。&ldo;拿下我?&rdo;他冷笑一聲,短刀在手腕上轉了轉了一圈,乒乓一陣亂響,彈開了七八個撲上來的兵器,足能讓人眼花繚亂,他卻是快而不亂,只見那短刀在他手裡翻來覆去,彷彿活了一樣,連他的油皮都沒蹭掉一片,長安低喝一聲大開大合地將一獸人侍衛開了瓢,口中道,&ldo;你也得有命拿!&rdo;荊楚聞言大笑三聲:&ldo;好,本該如此,我活到這個地步,能有這樣的對手,不枉此生!&rdo;路達整個腦子裡轟鳴一片,他怔怔地站在原地,感覺到長安看他的眼神‐‐那眼神冷冷的,就像是無數次、他跟在長安時身邊看見過的、那種面對敵人時的眼神。那人不愛言語,也不愛笑,有時候甚至可以說是脾氣暴躁的,然而看他的眼神卻總是澄澈而溫和,縱然有時不耐煩,對他,也儘量忍著不發出來,可是……路達一瞬間好像被過了一層涼水,一個念頭忽然冒了出來,長安……他的師父不要他了,這是……要他死。路達一把推開身邊的獸人,頭也不回地往一邊跑去。就在這時,一個原本隱藏在那群目光呆滯的侍衛中的獸人突然暴起,一隻手變成獸爪,直探路達的後心。路達連忙閃開,就地滾開,卻在還沒來得及站起來的時候,就被一隻冰涼的手按住了脖子。他聽到一個男人嘆氣的聲音,他抬起頭來。他在夜色中看見了長安的眼睛,那人眼簾低垂,睫毛濃密,勾勒出形狀美好的眼線,風餐露宿,傷病連日,本該看起來憔悴疲憊,路達卻只覺得對方彷彿是瘦了些,臉色蒼白了些,其餘並沒有什麼變化。唯有那雙眼睛裡,漆黑的眼珠盯著自己,那眼神的意義叫路達一瞬間便彷彿是困惑了。路達才知道,他從來不懂長安在想什麼,他連自己在想什麼也弄不明白,他就像是一條矮進了塵土裡的蟲子,卑微渺小,可憐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