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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八八來:&ldo;頭兒,張健呀!不就是第二起滅門案的被害者,那個當大學教授的男主人!我記得他!&rdo;&ldo;打電話給君子,讓他立刻去調查一下案發附近受害者的行程。&rdo;沈夜熙語速極快地說,&ldo;盛遙繼續查,把能蒐集到的六路車的現場照片中的涉及人員也都查檢視。&rdo;線索連上了。眾人都像打了雞血一樣,一鬨而散去幹活了,片刻,病房裡只剩下抱著筆記本的盛遙和姜湖。盛遙的筆記本設定了自動程式,一點一點的繼續往下掃,看著一幫人各自去忙活,忍不住無所事事地問了一句:&ldo;你怎麼做的?&rdo;&ldo;嗯?&rdo;&ldo;準確地說出每個案犯的心思,預知他們的行為或者想法?&rdo;姜湖想了很久,他半張臉被柔軟的頭髮擋住,垂下來的眼捷擋住了眼睛裡一閃而過的悲傷情緒,半晌才低聲說,&ldo;鑽到他們心裡,把自己代入他們的角色裡,假裝我能感覺他們的憤怒、絕望和瘋狂。一個我很尊敬的老師曾經對我說過,只靠理論上的東西和統計資料,永遠也不會成為一個很好的犯罪心理學者,因為你要剖析的是別人的靈魂,所以也要付出自己的靈魂。&rdo;盛遙沉默,半晌,才嘆了口氣,他足夠聰明到沒有去問別的問題,姜湖的語氣還是那麼平平穩穩,可是盛遙能聽得出裡面那種很多年壓抑在心裡的,都快變質了的那種難過。他想起沈夜熙,不熟悉的人或者不知道,沈隊以前是那種更注重證據和線索的人,原來並不是一個犯罪心理學專家,可是他從醫院回來以後,卻對姜湖嘴裡說出來的各種概念和想法,有著超乎尋常的理解能力。又是什麼教會了他體察人心麼?也許生活始終是最嚴酷的老師,他教給我們的東西,我們不得不會。案件的轉機提高了所有人的效率,沒頭蒼蠅一樣亂撞的眾人就像找到了方向一樣,蘇君子那邊迅速確定了被害人張健,以及另一家的被害人李明輝、梁錦一家人的行程。張健和李明輝在被害前都曾經乘坐過爆炸的公交車。沈夜熙拿著盛遙掃出來的張健的照片,直接去了九十七路中被炸傷的孩子的病房,二話不說把照片出示給了給孩子陪床的孩子父母,年輕母親那一瞬間憤怒地站起來,煞白了的臉頰證實了他的猜想‐‐張健就是&ldo;沒有透過投彈犯測試&rdo;的人。孩子的母親手指有些顫抖,他指著照片上的男人,手指在不住的顫抖:&ldo;就是他,就是他,警察同志,你們找到這個男人了是麼?他是誰?!我們要告他!&rdo;沈夜熙頓了頓:&ldo;他已經死了。&rdo;&ldo;什麼?&rdo;&ldo;公交車爆炸案的第二天,他就被發現死在了自己家裡,他妻子在外地出差倖免於難,他和他的女兒都被人砍死在家裡。&rdo;這訊息畢竟有點過於震撼,半晌,孩子母親才顫動著嘴唇,輕輕地問了一句:&ldo;警察同志,你說的是真的?&rdo;沈夜熙帶著一點審視看著這對年輕夫婦,緩緩地點點頭:&ldo;人命關天,我們需要你們配合。女士,當天你在公交車上,能告訴我那時候的具體情況麼?想起多少算多少。&rdo;丈夫扶住自己的妻子,兩個人慢慢地在一邊坐下來,隔著厚厚的玻璃,面目全非的孩子在病床上躺著,身上插滿了各種管子,那麼年幼無辜。孩子父親伸出手,緩緩地拍拍妻子,臉上的神色很複雜,沈夜熙只看了他一眼,就明白現在這個年輕的父親的想法‐‐即心疼於妻子,知道那件事情是個意外,心裡又忍不住要為了兒子遷怒於妻子,怪她當時在場,卻沒有照顧好孩子。一串眼淚從孩子的母親無神的眼睛裡流淌下來,順著慘敗的面龐,流過臉頰而後乾涸在枯瘦的下巴上,半晌,才輕輕地說:&ldo;那天上車的時候人很多,當時我不知道有公交車爆炸的事情。&rdo;&ldo;我抱著孩子,很多人擠,他煩,大聲哭起來,然後那個人……就是他,&rdo;她的目光在張健的照片上停頓了一會兒,&ldo;站起來,給孩子讓了個座位,我當時真的很感激,還讓孩子謝謝這位叔叔,以為他是個好人……&rdo; &ldo;然後呢?&rdo;沈夜熙輕輕地問。&ldo;我就站在孩子邊上,那個男人站在孩子的另一邊,就是那個橫排座和單個座位中間的空隙裡面,人很多,車子晃動的時候,我被人群推來擋去,我想……我想幸好有位好心的先生,給孩子讓了個座位。可是,突然……&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