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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思 …施無端突然睜開的眼正好和蘭若對上,蘭若吃了一驚,她第一次看見這個人的眼睛,只是覺得他的眼珠很黑很深,不知是不是傷病的關係,乍一看有些暗淡,然而細看,卻又不是,他彷彿連眼中的光華都比別人埋藏得更深一些似的。 六爺長得怪俊的,蘭若這麼個念頭在腦子裡一閃,臉突然有點紅。她並不像普通的小丫頭一般大呼小叫,只是飛快地倒了一杯水,小心地扶起施無端的頭,低聲道:&ldo;六爺想必口乾,先喝碗水,奴婢馬上去叫大夫和四娘來。&rdo;施無端也不知聽見了沒有,定定地看了她一會,看得蘭若心裡有些發慌了,這才慢慢地垂下眼,就著她的手喝了大半杯水。蘭若扶他躺好,一直蜷在他懷裡的兔子冒出頭來,順著床沿爬過來,在施無端的頸窩處輕輕地蹭了蹭,施無端垂下眼看著它,雖然動彈不得,表情卻柔和了下來,嘴角露出若有若無的一絲笑意,消瘦了不少的臉頰上露出一個小酒窩來。蘭若不小心瞥見,忙轉開視線,心裡想道,這位六爺若是肯對著哪個女人這樣笑,恐怕別人海角天涯也願意隨了他的,古人說長得好看的女人是禍水,原來長得好看的男人也是一個樣。施無端是個十分好照顧的病人,吃藥從來不用人費事,脾氣也不差,沒什麼事,躺在床上一整天也不見他心煩,大夫怎麼說他便怎麼做,自打他清醒以後,蘭若便再沒有聽過他喊一聲疼,說一句難受,如非必要,也不大麻煩別人,能說話了以後,也只是囑咐了她一句,別忘了喂他的鳥和兔子。蘭若覺得六爺好像有想不完的事,往那裡一坐,抱著兔子,也不言聲,便是一整天,彷彿發呆似的想著什麼事,只有四娘他們來探望他的時候,才會打起精神,多應付上幾句,還有一些其他的大爺們也想來看他,據說那些大爺們都是修道之人,個個都是大大的有本事的,卻也都被四娘和大夫以不讓他勞心費神,給拒之門外了。只有一個留著小鬍子的夏大爺偷偷地進來過一次,對著六爺唏噓了半晌,與他說了些閒話和眼下大爺他們的動向,臨走,還猶猶豫豫地叫住蘭若,遲疑了半晌,才一咬牙一跺腳,從懷裡摸出三錢銀子,囑咐她拿著,多弄些六爺喜歡的新鮮水果來與他吃。回頭便聽見六爺在床上笑出了聲,他胸口上有傷,也不敢用力,便像憋著什麼似的,眉目彎彎的,好看極了,說道:&ldo;千金易得,夏掌門一個銅錢難求,今日我竟能使著夏掌門的銀子,實在是三生有幸。&rdo;把姓夏的摳門大爺氣得抬腳便走。蘭若是個會照顧人的,她爹孃具是染病而死,都是她一手照料,向來是個病床前的孝順姑娘,雖然年紀不大,卻身世坎坷,難得沉穩,又是個實心眼的,承著李四孃的恩,便盡心盡力地照料施無端,因了施無端一句話,連兔子和翠屏鳥一併照顧得很好。再加上施無端畢竟年輕,自幼玄宗長大,修道之人本來便比尋常人身體好些,過了十幾日,已經能自己坐起來,多說些話了。他一能稍微活動,便央了李四娘將每日軍報呈遞上來與他看,從前下一步如何部署,如何安排,商會資財等等運作大都經他的手,雖然顧懷陽寫信嚴令施無端好好休養不得插手,他還是忍不住囉嗦些事,每日只能將自己想說的話極盡壓縮,叫李四娘代筆呈給顧懷陽。李四娘按他說的,將要寫的信整理好,只聽施無端忽然又補充了一句,說道:&ldo;等等,四娘,先不要收起來,再與我填上一句,叫大哥萬萬不要將勸降的使者扣下,先整頓蓬萊東嶽等地,答應著議和,拖上一段時日。留下些人即可,叫大哥與三哥先撤出來。&rdo;&ldo;怎麼?&rdo;李四娘問道。&ldo;我前些日子派去西北的人給帶了信回來,那邊在徵兵徵糧,恐怕這回我們在大周山的動作是真叫顏甄忌憚了,大哥眼下在東嶽之地,雖易守難攻,然而萬一被圍,也不容易突圍,只怕到時候朝廷將我們的人手切斷,便再難聯絡到了。&rdo;&ldo;你派人到西北做什麼?&rdo;李四娘奇道。施無端聲氣不高地說道:&ldo;西北這些年年景一直不好,鬧事的人很多,朝廷賑災款撥不出,只得令民間商人往西北運糧……&rdo;李四娘唯恐他多說話,立即打斷他道:&ldo;是了,是去年下的法令,運糧逾五十石者,後代可免商賈籍,子侄也可參加科舉入朝為官,運糧逾百石者,朝廷自有封賞,你是叫商隊混進去了麼?&rdo;施無端笑了笑,低聲道:&ldo;朝廷做的不過沒本的買賣,所謂封賞便是公然賣官鬻爵,反正皇上上嘴皮一碰下嘴皮,寫封聖旨蓋個龍印的事,也不值什麼,每年俸祿也不過那麼一點,便些大戶便真甘心給他吃,豈不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