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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離不言語,只是意味不明地抬頭看著他。顏甄卻並不在乎與他對視,說道:&ldo;顧懷陽實在為我普慶心腹大患,如今各方暴民具已經伏法,唯獨此人詭計多端,韜光養晦多年,勢力不小,心更不在小。若是如此,倒也不足為據,畢竟尋常刀劍,如何奈何得了教宗高人?只是這施無端不知怎麼的,花言巧語地哄騙籠絡了一大批散派無知的道友,替他賣命,大道相撞,道友相殺,這如何是好?&rdo;白離聽他說得冠冕堂皇,忍不住嗤笑一聲。顏甄絲毫不以為杵,顯然臉皮雖然不如顧懷陽等人修煉千年,卻也頗有道行,臉不紅心不跳地繼續說道:&ldo;然而光有這些人,畢竟是烏合之眾,下官想著,這個施無端才是他們那群人的核心,唉,不瞞魔君說,十年前,下官在玄宗 惡人 …顧懷陽是真真正正陷入了困境。初六,第一次交鋒,朝廷剿匪軍四面八方大兵壓境,短兵相接,激戰三日。初十,紅巾軍撤回東越境內。十五,損傷過半的剿匪軍迎來十萬援軍,兵臨城下,顧懷陽等人負隅頑抗。等到二十一這一天,糧草與輜重物品等統統告急,顧懷陽知道這一回是到了強弩之末。朝廷傾全國之力將東越與海寧隔開,打算逐一圍剿。東越易守難攻之地反而畫地為牢,顧懷陽聽著陸雲舟彙報守城戰況,臉上滿是胡茬,只是沉默,不言語。末了,陸雲舟言簡意賅地說道:&ldo;大哥,人和馬塊沒吃的了,怎麼樣你想個辦法。&rdo;&ldo;還剩多少?&rdo;顧懷陽問道。&ldo;三日,最多三日。&rdo;顧懷陽沉吟不語,一隻佈滿乾裂的傷痕的手掌輕輕地敲打著桌子,眉頭皺得死緊,片刻,說道:&ldo;我知道了。&rdo;陸雲舟平日裡話便不多,也不是很容易親近的人,除了他的獨生女兒,便是和幾個結拜兄弟還能多說幾句話。此刻只是站在一邊,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樣。顧懷陽抬頭看了他一眼,問道:&ldo;怎麼?&rdo;陸雲舟眉頭鬆動了一下,悶悶地說道:&ldo;沒什麼,想起露兒了,也不知道小六的傷怎麼樣了。&rdo;顧懷陽道:&ldo;前些日子我瞧見四娘來信裡說小六傷好些了,露兒也有她照料著,想來定是安好的。&rdo;陸雲舟點點頭。顧懷陽便又看了他一眼,忍不住嘆道:&ldo;是不是有人和你嚼了什麼舌根?你我兄弟,有什麼話不能說的?&rdo;陸雲舟遲疑了一會,說道:&ldo;副將郭輝託我向大哥進言,若三日過後,援軍與糧草依然沒辦法運進來,我們是不是向……當地百姓徵糧。&rdo;顧懷陽聽了,半晌沒言語,好一會,才冷笑道:&ldo;徵糧?我看郭輝說的是搶糧吧?&rdo; 陸雲舟垂下眼,不吱聲了。&ldo;噗‐‐哈哈哈哈哈,&rdo;顧懷陽笑出了聲,他伸手蓋住了自己的臉,只露出一張乾澀蒼白的嘴唇,好一會,才低低地說道,&ldo;姓郭的小子,當年他病得只剩一口氣,被幾個一同流亡的兄弟們勉強拖著,要飯要來的口糧,大家互相節省著給他,這才救了他一命。他弟弟,沒的時候才八歲,瘦得像個小猴子,小手那麼大一點,拽著他的衣服角說&lso;哥,我餓,我想吃發麵的餅子&rso;,可是到死,我們也沒讓孩子吃上一口發麵餅子。&rdo;陸雲舟眼圈微微有些發紅:&ldo;大哥。&rdo;&ldo;如今那混賬東西出息了,他還說要讓我帶著他們幹什麼?&rdo;顧懷陽用一種輕緩得彷彿午後拉家常的聲音說道,&ldo;搶糧?虧他想得出來啊,虧他想得出來!&rdo;他最後一句的聲調猛地拔高,一抬手將桌上的粗瓷茶碗給掃了下去,一聲脆響碎成了好幾瓣。亂世中,他們為了生存,厚顏無恥,無所不用其極,劫富不濟貧,利用朝廷漏洞拼命斂財,甚至黑吃黑打劫山匪流氓,招兵買馬,乃至於短短數年,便將海寧紅巾軍壯大到如今叫朝廷必須忌憚的地步。然而怎能提著刀槍踹開百姓家的門強搶糧食呢?亡魂遍野,山鬼哀嚎,哪個能不驚、不苦、不顛沛流離提心吊膽?說到底,百姓何辜?就連他們這些逆臣反賊,剛開始的時候,哪一個又是就十惡不赦了呢?想來,大概也就是前世不修,生不逢時。&ldo;從現在起,叫所有人給我勒緊褲腰帶。&rdo;顧懷陽站了起來,再抬頭的時候,臉上已經滿是堅毅之色,他從懷裡取出一封信遞給陸雲舟。陸雲舟有些詫異地接過來,開啟一看,裡面滿熟悉的筆跡分明是施無端的,便是陸雲舟從來喜怒不形於色,登時也忍不住面露微許激動:&ldo;大哥,這是……&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