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搖頭,“懷孕初期孕吐、沒胃口都是很正常的,但越是這樣越不能掉以輕心。如果你一沒胃口就不吃,那隻能是惡性迴圈。我想你就是因為這個,所以五個月了肚子都不顯吧。只要你重視起來,聽醫生的話,現在補還來得及的,如果再拖上一陣子,後果就嚴重了。”莊林又拿出產科醫生的說教,這讓辛仲遠意識到,昨天那個討厭的醫生回來了。莊林發現他似乎很不願提起懷孕的事,自己說了這麼大一堆,他不但低著頭沒反應,臉色好像還越來越差。莊林突然有了個大膽的想法,於是小心試探道:“男性生子合法化至今只有十年,很多孕夫在妊娠初期都不適應,這也沒什麼。但你要知道,為了保證胚胎的發育完全,男性妊娠期要比女性多兩個月,也就是將近一年的時間,在這期間,男性比女性承受了更多身體、心理和社會上的壓力 所以我希望你不要諱疾忌醫,要配合醫生,更重要的是,需要你的愛人跟你一起度過這個關鍵時期。”莊林小心翼翼地說著,果然,辛仲遠本就面無表情的臉拉得更長,語氣已經很不友好了,“你不覺得你的話太多了嗎?我不喜歡別人插手我的私事。今天謝謝你的好意和幫助,告辭。請放心,以後我不會再過來打擾。”莊林意識到自己話說得重了,但既已出口,想要進一步走進這個人的生活,只有破罐子破摔了。“我勸你最好對孩子負責,懷都懷上了,是個男人就別這麼沒擔當!”辛仲遠聞聽這話,不自覺握緊了拳頭,忍了又忍,“這是我 ”“這是你的事我不用管對吧?你是想這麼說吧?辛先生你想多了,我沒有要管你的事,只是盡一個醫生的義務罷了。”莊林扔下筷子站起來,高聲反駁,絲毫不退讓。這還是第一次,有人用這樣的方式說這樣的話,辛仲遠的氣勢明顯弱了,跟他對視了好久,嘴角露出一絲洩氣的嘲笑,無奈地說:“你的醫生義務,還是找別人盡吧。我肚子裡這個孩子,過幾天就不存在了,我 根本沒打算要他。”莊林一震,他終於明白辛仲遠昨天要胚胎影象的意圖了,那很可能就是他這孩子的第一張,也是最後一張照片;他臉上掛著的嘲笑,是莊林第一次看到他面無表情之外的表情,也是他第一次跟自己吐露心事;他早該想到,一個看起來並不幸福的人獨自去產科,孩子對他來說,無疑是個噩夢。原來他從事的這份職業,不只有家庭的和美幸福,還有人世間最肝腸寸斷的痛苦。辛仲遠一直是孤獨一人,沒有愛人,孩子只能是他的負累,是讓他更加痛苦的源頭。晚餐計劃被辛仲遠打亂,莊林無心再吃東西,甚至連辛仲遠什麼時候走的都不知道。他總覺得,辛仲遠說“這個孩子不存在了”的時候,心裡也是很痛的。辛仲遠已經失眠很久了,今天也是一樣。換了新地方,宋家聲帶給他的痛苦還沒消逝,竟又插進來一個人。這個人跟其他人不一樣,他會教訓自己,關心自己,只是辛仲遠沒心思也沒辦法分辨出,這個多事的醫生跟他表現得很熟絡是為了什麼。今天是離開宋家的第一天,他的心情差到極點,這個醫生竟又來添亂。他想過幾天去醫院把孩子流掉了,他跟這個醫生也不會再有交集了吧。雖然已經是鄰居,還一起吃過飯,說了那麼多話,可他連對方的名字都不知道。當然名字對他來說並不重要,因為在他看來,這不過是一次無須掛心的萍水相逢罷了。 墮胎風波想要故意避開一個人實在太容易了,即使他們是鄰居,卻仍然保持了幾天不見面的完美記錄。莊林多次想敲開隔壁那扇門,卻始終沒有成行。每晚呆在家裡的時候,他總會想隔壁的那個人此刻會做些什麼呢?看他一臉正直,似乎沒有一點兒情調,除了公事,大概也不會有任何放鬆和娛樂吧。可一旦靜下來他也總嘲笑自己:不過是萬千病人中的一個,究竟是什麼讓他如此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