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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林點點頭,一邊洗手一邊默默地跟自己說:一定要冷靜一定要冷靜,辛仲遠和寶寶,就靠你了。冰涼的水澆在手上,多多少少能減少些驕躁,然後,他深吸一口氣,進了產房。他的辛仲遠,他的寶寶,正在裡面等著他。陳碩又進來交待了幾句,臨走前頗有深意地看了眼躺在產床上的人。莊林則強制自己不去看辛仲遠,他不能失去判斷力。問了問在場的醫生和助理,由於辛仲遠堅持要自己生,現在正在做的是減緩羊水流失以及矯正胎位的工作——因為車禍的撞擊,胎位受到了一定的影響。他用餘光瞄了瞄辛仲遠,頭上的傷已經縫了針,胳膊上的一些擦傷問題不大,看他的表情,也不是很痛苦。這是正常的,羊水突破產程突然加快後,會有一個緩衝的階段,但這並不是一個好訊號。莊林平靜下來,看了看辛仲遠的各項資料,又親自檢查了一下臨時產道的情況,不自覺地皺了皺眉。辛仲遠像個木偶一樣躺在那裡,雙眼空洞地看著上方,任由醫生和助理們把檢查儀器放在他體內,在他肚子上又按又壓。這時候沒有在車裡那麼疼了,就是使不上勁兒,腰像斷了似的,但綜合醫生們的臉色和竊竊私語,以及之前建議自己剖腹產可知,他的狀況並不好。他記得莊林曾說過,條件允許的話,一般都提倡自然生產。再者,剖腹產對孩子不好。還有第三個原因,那就是剖腹產後兩年內不能懷孩子,他覺得……有點兒久。他想擁有一個屬於他和莊林的孩子,即使現在出現了一些問題他很失望,但卻沒想要分開。所以即使沒有抬眼看,他也知道剛才進來的那個人是莊林。手術服和口罩帽子遮住了大部分外表,但無論如何都掩蓋不了他的氣息。可辛仲遠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只好閉上眼睛裝看不見。在場所有人都知道,辛仲遠的情況拖不得,可他肚子裡的孩子偏偏是個慢性子。鬧得歡騰,卻是光打雷不下雨。矯正胎位的助理逐漸加大了手勁兒,辛仲遠露出痛苦的表情,有些發抖。“放鬆,保持平穩緩慢的呼吸,不要刻意用力。”莊林也把手放在辛仲遠肚子上,看著儀表上顯示的陣痛頻率和強度,找準時機把孩子往下順。可不知道為什麼,莊林一說話一碰他,他的身體反而更僵硬了。莊林一怔,暗暗嘆了口氣,示意導樂上去。導樂服務周到地開始跟辛仲遠說話,以便緩解他的壓力,但辛仲遠似乎什麼都聽不進去,身體的不配合比剛才還厲害。莊林無奈,是因為自己嗎?其實他到現在還不知道引起這次糾紛的到底是什麼,自然也不明白辛仲遠排斥的根源。辛仲遠緊閉眼睛忍受著身體內部傳來的痛苦,他很難受很想叫出來很想找個懷抱依靠一下,可他知道,周圍有很多人看著他狼狽的樣子,莊林也混在那群人中間。他看到這個時候的自己,又在想什麼?其實莊林很著急,羊水指標逐漸下降,他又給辛仲遠打了一支催產針,過了一會兒,臨時產道開的情況好了一些。陣痛比剛才更頻繁更劇烈,胎兒也活躍起來。辛仲遠逐漸開始忍受不了,胳膊被固定在支架上不能動,雙手無助地張開又握緊,然後再張開。身子也在努力地向上挺,可產床的設計是不會讓產夫亂動的,於是他繃緊全身的肌肉,用以承受那抵抗無門的痛苦。可無論有多痛,他依舊閉著眼睛咬緊牙關,不肯發出一聲呻吟。看到這裡,莊林的心扭在了一起。已經這個時候了,他不明白辛仲遠為什麼還要苦苦支撐。導樂不斷地開導不斷地讓他放鬆,辛仲遠卻毫無反應。眾人面面相覷,不知道該拿這個固執的產夫怎麼辦。在產房醫生跟產夫的交流很重要,大家看看莊林,莊林也知道自己責無旁貸,問助理要了塊毛巾走過去,認真地幫辛仲遠擦汗,說:“乖,寶寶很健康,它馬上就能出來就能看到我們了,你也跟著一起加油,按我說的做,好不好?”大家一聽莊林的口氣,更加驚歎,原來這兩個人認識的……莊林勸了一番後,辛仲遠還真是配合了一些,叫他放鬆就放鬆,叫他使勁兒就使勁兒。胎兒開始慢慢往下滑,情況漸漸回到了正常軌道上,大家都鬆了口氣。大概是體力不支,辛仲遠努力了一會兒就再也堅持不住了,低低地喘氣,頭也開始發昏,分娩的過程再一次受阻。助理去問了幾次,辛仲遠終於開口答道:“不行,頭昏,用不上勁。”莊林一愣,看了看辛仲遠頭上的傷口,心裡一滯,該不會是有內傷吧……之前聽到辛仲遠車禍的時候,渾身幾乎都僵了,連他自己都在質疑他是怎麼跟陳碩說了那樣冷靜而有條理的話並且把車順利開到醫院的。聽到辛仲遠沒有受重傷,好不容易放下了心,緊接著又聽說分娩情況不好;好不容易分娩順利了些,又開始擔心他頭上的傷……這樣下去,不被整出心髒病才怪。“堅持一下,胎兒已經下來了,就快看到頭了。你感覺到了嗎?”莊林現在只能指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