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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著皇帝被強行帶走的背影,他推門入內,看見御音坐在書桌前,卻靜靜地,不知在想什麼。“你真的把如星……”他說不下去了,因為他抬起來的眸中深處那一抹寂寞。“是真的。”平靜的話語,讓他幾乎懷疑方才是自己看錯了。“他敢來刺殺本王,就應該早就預知了這種下場。”“為什麼?”他不敢相信,眼前這個人還是他印象中那個慈悲的碧華麼?“為什麼?”御音略帶嘲諷地揚起嘴角,“這句話應該我問你才對,你那時為什麼願意留在本王身邊,說是襄助,難道不也是在利用我嗎?”“不是的!”雁持衝口而出,神情無比震驚,他怎麼能這麼說,等待了一千多年的苦心,卻被他一句利用我而抹殺!“不是?”嘴角嘲諷的弧度在聽到他的話之後更深了,看著御音站起身,一步步朝他走來,他無法動彈地只能看著他的靠近。“難道你不是利用我來滿足你心中的那一個幻影?叫碧華是吧?”“你……”他震驚地說不出話來。“你想問我怎麼會知道的?”他冷冷一笑,走至他面前,兩人的氣息清晰可聞。“你連夢中也心心念唸的人,我怎麼會不知道呢?可惜讓你失望了,”他望進他震驚不可自抑的眼裡,笑著將修長白皙的手指沿著他的輪廓線細細摩挲,從唇瓣,鼻樑,一直到眼瞼。“正如你所聽到的,我弒父殺母,篡謀皇位,濫殺無辜,根本不是什麼好人,在這個賢王虛名的包裹下的,是一個惡魔的靈魂。我的邪惡,不是你所想象得到的。”驀地箝起他的下巴,唇隨即覆上,舌尖霸道地伸進裡面翻攪著,看準他震驚得無法反應,更加深了這個吻。雁持回過神,猛地推開他,御音冷不防被他推開好幾步。他不以為意地舔舔唇,輕笑:“味道還不錯。”哀傷地看著眼前那個迥然不同的人,是他的錯還是自己的錯?“你本來就不是這樣的人,為什麼要逼得自己這麼辛苦?”“我不是這樣的人?”他彷彿聽到什麼笑話般地大笑起來,“你認識我才多久,就自以為很瞭解我了?我該說你自以為是呢,還是自作多情?”雁持的臉色一點點地蒼白起來,卻還是堅定地望著眼前的人:“你不是這樣的人,無論你是碧華還是御音。”御音突然惱怒起來,抓住他雙肩用力搖著,語氣帶著嘲笑,“你憑什麼自以為很瞭解我,你以為之前我對你說的話都是真的麼?”他竭力忍下被他搖晃而暈眩不適的感覺,輕輕開口:“我不認為你有什麼對我說謊的必要。”“沒有麼?”他冷笑一聲,“恰恰相反,有很多。你的武功,你的才能,可以為我擋掉很多麻煩,而我也可以借你的手除去很多政敵。知道為什麼認識你沒幾天我就那麼信任你,並且把許多政事都交給你處理麼?”看著因他的話而變得異常蒼白的人,他滿意地笑了:“既然你一開始就把我當成那個碧華,我也樂得順水推舟。”“既然如此,你又為何那麼早就把一切都告訴了我,何不再利用我多一陣子?”心痛到了極點的感覺是什麼,為何心還會有活生生撕裂開的疼痛,生不如死。“因為我膩了,”清雅白皙的臉依舊那麼動人,聲音依舊那麼溫柔,然而說出來的話卻讓人的心冰冷到了極點。像是看透了他的心,御音輕笑,“你可不要誤會,我不是什麼良心發現了,我只是不想再在你面前扮演那個人人稱道的高貴賢王,你看著我的眼神,已經噁心得讓我受不了了。”是的,他有滿腹的才華,沒有任何勢力背景,也不是什麼人派來的,自己大可加以利用,然而御音無法原諒他說要效忠於自己,卻三翻四次為了一個不相干的人求情,更無法容忍他明明是在與自己說話,卻分明是常常透過他在看另一個虛無縹緲的影子。而他,御音,不過是一個替身罷了。臉色煞白,嘴唇緊抿,他只是靜靜地站在那裡,對御音的話恍若未聞。御音平靜地說道:“如今我掌握了朝廷中絕對的權力,而你已經沒有任何價值了,你走吧。”雁持半晌不語,看著那人,張了張口,卻驚覺自己的聲音有說不出的沙啞難聽,“權力如朝雲暮雨,轉瞬即過,世上本就沒什麼永久的東西……”停了停,又艱澀地開口,帶著淡淡的笑容,說不出的淒涼,“你要我走,我這就走,你……好自為之。”可笑自己怎麼會還有奢望,無論是前世的碧華抑或今世的御音,從來就不可能愛上自己的。終究只是奢望。奢望。窗外不知何時下起清冷的春雨,纏纏綿綿,彷彿上蒼流不盡的淚。夜來風雨,葬楚宮傾國。釵細墜處遺香澤,亂點桃溪,輕翻柳陌。多情為誰追惜?7雨一直下著。由纏綿細雨直至滂沱大雨。他毫無目的地在雨中走著,任由雨水溼透了全身。視線有點模糊,分不清是眼淚還是雨水。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那個蟠桃宴上驚鴻一瞥的身影,那個瑤池邊清雅慈悲的笑容,明明是那麼真實,是自己所滿心眷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