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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香生一怔：&ldo;要給謝氏立傳？&rdo;孔道周：&ldo;自然，列傳不唯獨忠臣孝子，亦有閹宦奸佞，包羅永珍，若要殊異於歷朝歷代諸般史書，則奇女子亦該單獨成卷，謝氏專精書畫，尤長牡丹，其花鳥山水流傳後世，別具一格，堪稱大家，門下弟子亦有二人名列仁宗朝四大家，於情於理，都該單獨列傳。&rdo;顧香生遲疑：&ldo;我怕我對謝氏平生不夠了解，無法將她一生寫全，平白辜負了孔公的期望。&rdo;孔道周白了她一眼：&ldo;不過一傳記耳，你不曾寫過，連參考前人典範細心揣摩都不會了？你掛著一個編撰的名頭，卻連一篇史也沒有修過，我見你方才說得頭頭是道，怎的一遇到事情反而臨陣退縮，罷了罷了，算我看錯人就是！&rdo;他轉身欲走，顧香生忙道：&ldo;孔公勿怒，我答應便是！&rdo;孔道周：&ldo;答應了便要寫好，若是不能過我這關，最後還是不能用的。&rdo;顧香生苦笑：&ldo;是是，我定然盡心盡力！&rdo;夏侯渝藉著這個機會，插口道：&ldo;孔先生，上回我與您說的事情，您考慮得如何了？&rdo;孔道周想也不想：&ldo;不去！不去！我在這兒待得好好的，去講什麼學！鄙人才疏學淺，擔不起齊君錯愛，另請高明罷！&rdo;說罷也不給夏侯渝說話的機會，腳下不停，一眨眼就走得沒影了。夏侯渝要上前攔人也不難，只是那樣一來未免失了本意，有強迫之嫌，只好眼睜睜地看著對方離開。顧香生很不厚道地笑出聲。夏侯渝無語片刻：&ldo;你這幾天收到花了麼？&rdo;顧香生：&ldo;啊？什麼花？&rdo;夏侯渝：&ldo;……那詩句呢？&rdo;顧香生搖搖頭：&ldo;沒有。&rdo;夏侯渝忍不住控訴：&ldo;每日早晨我都放在你們家門口，看著碧霄將花提進去的！&rdo;顧香生：&ldo;也許碧霄以為是丘書生送的，自己拿去了罷。&rdo;夏侯渝狐疑：&ldo;不可能罷，丘書生哪裡會想出這種點子？&rdo;顧香生揹著手看天看地看花看鳥，神色悠然，就是不看他。夏侯渝：&ldo;……&rdo;香生姐姐，你可不可以不要這麼賴皮？&ldo;啊，對了。&rdo;顧香生轉過頭，&ldo;刺史府要辦重陽宴，屆時你也去罷？&rdo;夏侯渝：&ldo;遲則天，我便要離開邵州，怕是趕不上了。&rdo;顧香生一怔：&ldo;這麼快？&rdo;夏侯渝：&ldo;算一算，我在這兒也快半個月了，就算再愛玩，也該玩遍了，再久則難免會引起我大兄的疑心。&rdo;顧香生：&ldo;那孔先生呢，你也見了他今日的反應，我可沒有把握能勸得動他。&rdo;夏侯渝：&ldo;明日我再過來一趟罷，若是他執意不肯，那也無法，總不能將人綁了過去，以孔公的脾氣，只怕會更加反感。&rdo;他頓了頓，忽然道：&ldo;香生姐姐，你能不能等我三年？&rdo;即使沒有轉頭，也能感覺到對方專注的目光正落在自己臉上，顧香生想要直截了當說不行，但沉默良久，出口的卻是：&ldo;為何是三年？&rdo;夏侯渝輕聲道：&ldo;現在的我，的確沒法許下什麼諾言，就算許了，你也未必會相信。三年之後，若我能不被任何人左右，而你也喜歡我，我就娶你為妻，好不好？&rdo;末了，他又酸溜溜地補充了一句：&ldo;自然，若是三年之內，你有了喜歡的人，我也絕不勉強。&rdo;原是很嚴肅的話題，不知怎的，聽見他最後的話，顧香生又有種想笑的感覺。&ldo;阿渝，我現在暫時不想考慮嫁娶之事。&rdo;想了想，她還是決定攤開來講。上回裝傻充愣，想讓他知難而退，這回卻沒法這樣了。她被逼至角落，不得不將真實想法敞開。&ldo;我成過婚，你瞧，謝氏與我一樣，可死後連能否出現在劉宗怡的傳記裡，都還要被人再三爭論，可以想見，在她生前，肯定也聽過許多閒言閒語，劉宗怡可以一心一意護著她，可天下能有幾個劉宗怡？正因為少，所以才能流傳於世，如果天下人人都是劉宗怡，他們的故事為何還會令人欣羨呢？&rdo;夏侯渝想要開口，卻被顧香生阻止了：&ldo;阿渝，我不是不相信你，也不想拿魏臨與你比較，你們本來就是不同的人，只是你們身份相仿，將來也很有可能遭遇同樣的難題，到時候無論你如何處理，總會有人受傷。我不想讓別人傷害我，同樣不想傷害別人，可我再堅強，也不是鐵石心腸。受一次傷，學一次乖也就夠了，何必再經歷一次呢？&rdo;聽她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