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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禩也不看他,接過陸九手中的東西。“我這裡還有一本賬冊,記錄了五年來揚州曹家向在座諸位賄賂的明細,如果你們想聽,我就唸一念。”頓了一下,隨手翻開其中一頁。“康熙三十五年五月廿六,因碼頭鹽船延遲一事,贈揚州知府宋度白銀兩千兩。贈淮揚道張弼白銀五千兩,綠松石粉彩花卉龍把多穆壺一把。”“康熙三十四年三月初三,因崔家告狀一事,贈揚州知府宋度白銀三千兩,汝窯美人觚一隻。”念罷抬頭看了宋度一眼,笑道:“宋大人好闊氣,哪天讓本貝勒也見見你的收藏?”隨著他的聲音,在場官員面若死灰,再無一人出聲。胤禩笑完,掃了他們一眼,面色一變,冷冷喝道:“來人!”“在!”門外一群官兵破門而入,為首的人大步走來,朝著胤禩單膝跪下。“奴才揚州總兵達春,參見欽差大人!”此時此地,他不喊八阿哥,也不喊八貝勒,偏偏稱呼欽差,心思機靈,可見一斑。胤禩讚許地看了他一眼,道:“把在場的人頂戴都摘了,一一拿下,聽候發落!”“嗻!”李陳常頹然坐在椅子上,待人前來扒他的官府,才像被開水燙到一般跳起來,指著胤禩的鼻子道:“太子爺不會放過你的!”“我二哥乃一國儲君,英明睿智,當初見你做事還算穩妥,這才推薦了你當兩淮鹽運使,可李大人你居然辜負了聖上的厚望,也辜負了太子的期望,事已至此,還想攀咬誰不成?”胤禩一句話,將他與太子的關係撇得乾乾淨淨,李陳常氣得吐血,可沒讓他來得及多說,已被摘了頂戴押下去。李陳常一走,其餘人等更如群龍無首,只能乖乖俯首帖耳。陸九見自家主子端坐在那裡,便將揚州乃至江南官場近半數地方官與鹽道官員都收拾一遍,不由覺得面上有光,腰桿也挺得更直一些,又偷偷地看了主子一眼。卻見胤禩微擰眉頭,並不似輕鬆模樣。他確實心存憂慮。胤禩明白,他在平陽賑災時,得罪過太子,平日裡明面上也並不與太子走得親近,所以在別人看來,自己並不是太子的人,這正是康熙派他來的用意。跟太子不親近,說明不會為了巴結太子而徇私,不是大阿哥的人,說明他不會為了幫大阿哥而陷害太子,這反映了康熙本身的矛盾心思:對於太子,他不知如何處理。既然父親自己心裡都搖擺不定了,他這個做兒子的,更是吃力不討好,處置太嚴,便有趕盡殺絕之嫌,處置不嚴,又怕被追究徇私縱容,索性將證據都收集齊了,上個摺子,讓康熙自己定。這次縱然狠狠得罪了太子,但奉命行事,他也挑不出什麼毛病來,往後一段時間,自己低調些也就是了,只需再多忍幾年,待到一廢太子時……胤禩長出了口氣,突然有些期待康熙看到奏摺的反應。他這位皇阿瑪,究竟會從嚴處置,還是輕輕放下?無論康熙想不想將案子壓下來,還是會有一些意料之外的事情發生。在胤禩的摺子上了不到兩天,御史魏章上奏,彈劾兩淮鹽運使李陳常和揚州知府宋度等一干人等。康熙大為惱怒,這種情況下就算想從輕發落也不成了,滿朝文武的眼睛都在看著,江南百姓也在看著,揚州又素來是朝廷看重的地方,當年清軍入關,屠殺的陰影猶在,如今若放著這些人不處理,一旦激起什麼民變,那就後果難料了。這種情況下,胤禛也在為胤禩擔憂。皇阿瑪會不會又一次不捨得處置太子,卻將怒火轉移到胤禩身上?早在胤禩去江南的時候,胤禛就隱隱覺得擔心,卻沒料到胤禩竟然鬧出這麼大的動靜來,讓人想不注意到都難。如果皇阿瑪對胤禩不滿,自己又該怎麼說,才能幫他求情?然而直到康熙處理江南的事情,也沒有召眾人前去討論過,胤禛縱然想說,也不能主動開口。同年八月,康熙下旨,一眾涉案官員,揚州知府宋度判流刑,沒收家產,兩淮鹽運使李陳常、淮揚道張弼、兩淮巡鹽御史喬興祖三人貶為庶民,永不敘用,其餘人等一律就地罷職,所收賄賂抄沒上繳。而揚州鹽商,除了曹家檢舉有功,只是罰銀了事之外,其餘勾結官員,欺壓百姓者,也都查抄財產,或判流刑。這個處置,顯得還是有些輕了,沒有一個人在此事中掉腦袋,最重的,不過也就是個流放。但聖旨擺在那裡,沒有人敢說什麼,那些受害深重的灶戶百姓,能夠盼到這個結果,已經是額手稱慶。江南事了,胤禩一人也要開始準備啟程回京。所有人裡,最開心的要數陸九了。他捧了一大堆絹花釵子回來,眉開眼笑的,惹得阿林忍不住去逗他:“這是給媳婦兒的?”陸九紅了臉:“什麼媳婦兒,就是帶回去給我老孃和妹妹的。”“看不出你小子還是個孝子。”阿林笑道:“你這年紀也該娶媳婦了吧,這揚州不常來,多買一點以後好哄媳婦啊!”陸九早和他們混熟了,聞言便反駁回去:“你怎麼也還不娶媳婦?”阿林摸摸腦袋:“我額娘說等我回去就給我說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