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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也幫人打探訊息什麼的,反正……總之,是個很了不起的大幫派就對了!我也是偶然聽人說起過才知道,怎麼樣,咱們去投奔六合幫罷!若能謀個好差事,你就不用日日去算命了,我也不用抗米袋了!”說到最後,語調已然興奮起來。沈嶠搖搖頭:“我和你說過,我想不起許多事情,那招式不過是昨夜靈光一閃,再說我眼睛也不好,去了能謀得什麼差事,不如安安生生在這裡繼續掙錢罷。”這話登時猶如一盆冷水澆在陳恭頭上,把他的笑容都澆沒了。即使看不大見,沈嶠也能感覺到少年的沮喪:“你小小年紀,別總想著一蹴而就,我們又不是江湖人,貿然去投江湖幫派,什麼規矩也不懂,你不覺得格格不入麼?”陳恭老大不高興:“我不知道什麼叫格格不入,我只知道單憑我每天去扛米袋掙的錢,還不夠咱們支付房租的,抓藥要錢,吃飯又要錢,你倒是清高得很,可錢難道從天上掉下來麼?我又不偷不搶,你別說得我成天沒事幹就總想琢磨著錢財砸自己頭上似的……喂喂,你怎麼了,別嚇我啊,我不就是說你兩句嗎!”沈嶠抱著腦袋,等那一陣疼痛過去,方才慢慢道:“我不去六合幫,我要去玄都山。”陳恭奇道:“玄都山?那是什麼地方?”他自小在撫寧縣長大,又沒讀過書,見識有限,聽說過六合幫,那是因為六合幫在本縣也有分堂,至於其它,那就稍有耳聞了。天下江湖於他而言,太過遙遠了。沈嶠搖搖頭沒說話,又開始發起呆。陳恭惡聲惡氣道:“喂,你倒是說話啊!我拿我自己的錢給你看病抓藥,你別是不想還了罷?”沈嶠:“明後幾日我依舊去擺攤算命,不多時便可還你。”陳恭見他絲毫沒有去投奔六合幫的興趣,不免覺得喪氣,如果沈嶠不去,單憑自己扛米袋的那點力氣,誰能看得上?“玄都山是什麼地方?”沈嶠:“一座山。”陳恭:“……”他快要被氣死了:“廢話,我當然知道是一座山!我是問你要去那裡作甚!”沈嶠:“我也不知道,有人說我是從那裡出來的,我想回去看看。”陳恭:“那座山在哪裡?”沈嶠:“靠近齊、周、陳三國邊境。”陳恭吃了一驚:“那麼遠?那你是怎麼從那裡跑到這裡來的?”沈嶠無奈:“我不是和你說過嗎,我忘記了許多事情,現在也沒能全想起來,若我知道,何必還說回去查證的話呢?”陳恭想了想:“要不這樣,我與你一起過去,我也不用你還錢了,你只要教我一招半式,讓我也能像你一樣,把六七個人都打趴在地上,等到了陳朝,我去投奔六合幫,你就去你的玄都山,怎麼樣?”沈嶠:“撫寧縣是你的家鄉,此地安寧少兵禍,與外面截然不同,離開了這裡,我要一路往西,越靠近齊周邊境,就越亂,我是不得已而為之,你又何必去走這趟險路?”陳恭木著臉:“我親爹親孃都死了,屋子也被後孃生的弟妹們佔了,與其留在撫寧縣扛米袋,倒不如索性去外頭走出一條生路來,你不是說我適合投軍麼,那也要去了戰火頻起,急需兵員的地方才能投罷,我不願一輩子都這麼窩囊著過,連幾個乞丐都能欺負我,瞧不起我!”沈嶠靜默片刻:“那好罷……”這話才剛開了個頭,陳恭撲通一聲就跪倒在他床前:“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沈嶠抽了抽嘴角,哭笑不得,“你起來罷,我不收徒弟,也收不了徒弟。現在那些招式,我未必能記全,頂多只能將記得的教與你一些,管不管用我自己也不知道,所以你不用拜師。”聽得這話,陳恭利落起身,爽快道:“好罷,不過你年紀比我大,往後我就叫你兄長了,要是有人再欺負我,你可得幫我出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