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溪石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沈嶠笑了笑,沒說話,又開始發呆了。陳恭無語地瞅了對方片刻,見他沒有回神的意思,只好轉身先離開。……沈嶠從崖上跌落下來,受了重傷,渾身骨頭盡碎,當時十分兇險,但這些傷勢早在別莊那三個月裡就已經調理得差不多了。真正傷及根本的是五臟六腑,和他一身武功,俱在那一次變故里幾乎蕩然無存,如今只剩下殘缺不全的記憶和半殘廢的身軀,要恢復談何容易。放在別人身上,這幾乎就是五雷轟頂的打擊,然而沈嶠和陳恭在一起,生氣的多半卻是陳恭。兩人沒再回破廟裡,而是跟客棧掌櫃談了個便宜的價格,直接租上一個月,這一個月裡,沈嶠繼續去姜公廟前摸骨算命,陳恭則繼續去扛米袋打短工,晚上回來則跟著沈嶠學功夫,他根骨資質不錯,一個月下來倒也打得有模有樣,只是沒有內息之助,說到底就是個空架子,對付一般的地痞流氓還行,要是碰上真正的練家子,照樣白搭。一個月到了,沈嶠與陳恭二人就離開撫寧縣,啟程往西走。自打離開別莊之後,沈嶠就再也沒見過玉生煙等人,雖說撫寧縣離先前住的別莊很近,但他每日去姜公廟擺攤算命,所見所聞,俱是再尋常不過的平民百姓,再鮮活不過的市井生活。江湖彷彿離他無比遙遠,遙遠得沈嶠有時候覺得自己完全沒有必要去玄都山,就在撫寧縣過上一輩子,其實也是不錯的選擇。然而胸口偶爾仍舊會隱隱發悶,接續不久的斷骨在陰雨天也會像針刺般疼痛,腦海裡一閃而過的前塵往事,四肢百骸時不時流竄的真氣,這些都在提醒著他:現在的沈嶠,依舊不是完整的沈嶠。撫寧縣往西是懷州,那裡是個大州,又因臨近周朝,防守嚴密,此地刺史通常為皇帝親自指派,又有檢校御史時常過來巡視,三不五時就戒嚴。天下雖然分裂已久,各國卻不禁邊貿互市,唯獨懷州刺史申不易行事怪誕,自他上任之後,就下令將兩國邊境互市關閉,被抓到參與互市的商賈一律嚴懲不貸,又上報皇帝,說互市容易混入周朝細作,洩露本國邊境佈防等,建議齊國其它地方也關閉互市,齊帝高緯雖然沒有采納申不易的建議,卻對他的忠心大加讚賞,下旨表彰。申不易在政事上用力過度,對齊國的達官貴人同樣極盡巴結,所以時常有皇帝近臣為他說好話,他才能從一個小小的縣尉升到如今的一州使君,平步青雲。考慮到進城之後開銷大,沈嶠和陳恭便打算在城外寺廟借宿歇腳,隔日再直接進城補給,下午就又可以出城上路了。寺名出雲寺,說是寺廟,其實比他們之前在撫寧縣棲身的破廟也沒好多少,寺內僅有三個僧人,一名住持老和尚,和兩名被老和尚收養的小僧人。寺廟簡陋,廂房僅有兩間,一間讓老住持住,一間給兩個小和尚住,除此之外都是通鋪。陳恭是過慣了苦日子的人,在撫寧縣那破廟裡,別說通鋪,連床被子都沒有,現在這樣的條件對他而言已經算很好了,沈嶠隨遇而安,很好說話,自然也沒什麼意見。進了廂房,才發現比他們來得更早的還有一撥人,一共四個,俱是年輕男子,廂房裡還有兩口大箱子。陳恭對生人抱著一種敵意和警惕,輕易不會開口跟人家套近乎,沈嶠眼睛不好,想打招呼都看不清人家長什麼樣,對方四人同樣沒有拉近關係的意圖,不著痕跡打量了陳恭和沈嶠二人,見他們腳步虛浮,衣裳簡陋便不再注意。不多時,兩個小和尚抱著鋪蓋過來了。本就不大的通鋪再加上兩個人就顯得更擁擠了。陳恭滿心不願意,忍不住嘀咕了聲:“六個人夠多了,怎麼又來兩個!”小和尚聽見了,小聲對他說:“施主,那邊幾位施主中有位年輕娘子,不方便和我們住一間,所以小僧等人將廂房讓出來,與人方便,自己方便。”既然是女眷,肯定要單獨住的,陳恭心裡不爽,也不好再說什麼,等到看見那四個人隨身都帶著刀劍,就更不敢張口了,只是他餘光一瞥,忽然好像發現了什麼,興奮不已,藉著去吃飯的機會,他拉著沈嶠小聲道:“你看見沒有,那幾個人是六合幫的!我看見他們衣裳上和箱子上的六合幫標記了,和撫寧縣那個一模一樣!”沈嶠笑了一下:“我眼睛又不好,如何能看見?”陳恭也不減半絲興奮:“你說我要是找個機會和他們搭話,他們一個高興,會不會答應讓我進六合幫?”沈嶠知道陳恭一心向往六合幫,就算走了這麼多路,也沒改變過初衷。他慢慢道:“我覺得你最好不要開這個口。”作者有話要說:非·背景板攻·老晏也會來出雲寺的,兩人很快又要見面了。老晏:就快跟我再見了,你開心嗎?沈嶠:不開心。老晏:沒事,那咱們談談心,談到你開心為止。沈嶠:……談心你扒我衣服作甚!老晏:談心啊,不坦誠相見怎麼談?沈嶠:……救命,導演我真的不想和他搭戲。☆、陳恭:“為什麼?”沈嶠:“我看見你方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