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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沈嶠的麻煩,邊沿梅對他道:“別擔心,劉長老已經去追了,我也過去看看!”說罷又對雲暢樂安的師父孔增道:“這裡就有勞孔長老了。”孔增來得晚,不知他身份,見他與沈嶠熟稔,自然不敢怠慢,忙道:“道友放心便是,此處有我!”譚元春與突厥人勾結,暗算鬱藹一事,沈嶠雖然意外,卻並不覺得太過震驚,只因害人者人恆害之,鬱藹當日暗算他,也早該想到有朝一日別人會將這些都用在他身上,出來混,遲早是要還的。可他沒有想到的是,在自己面臨生死關頭時,鬱藹竟會挺身而出,來捨命相護。“阿嶠,你還恨我嗎?”他這樣問道。“我不知道。”沈嶠不願欺瞞他,“師尊當年將掌教之位傳給我時,我絕沒想到會發生後來這些事情,如果能夠料到,我一定不會繼任掌教。”“我也……沒有料到,”鬱藹苦笑一聲,繼而咳嗽幾聲,嘴角又有新血溢位:“我曾經覺得……自己做的,都是對的,是師尊太保守,是你太無用,可,可是,我後來才知道,錯的人,由頭到尾,都是,咳咳,都是我!”沈嶠沉聲道:“玄都山長久以來封閉山門,閉目塞聽,與世隔絕,已經到了不能不改革的地步了,在那之前,我一心一意想要守好師尊傳下來的這份基業,想要將你們保護好,卻從未想過,這個辦法對玄都山是否合適,你錯只錯在與突厥合作,錯在對我下毒,你對玄都山的這份心思,卻是連我都及不上的。”鬱藹:“終究還,還是我錯了,我不該不相信你,不該起了貪婪的心思……”他劇烈咳嗽起來,血也流得更加洶湧,沈嶠一驚,試圖注入更多內力,卻發現自己的內力進了鬱藹身體裡,就如泥沉大海,杳無蹤跡。“所以,我現在,把命還,還給你,你別恨我了,好不好,阿嶠?”鬱藹恍若未覺,兀自握著沈嶠的手。沈嶠的眼淚一顆顆落在他手背上,燙得鬱藹微微一抖,但他卻反而露出笑容:“你,你為我哭了,是不恨我了,對嗎?”“我不恨你了,等你好起來,我們一起去拜祭師尊。”沈嶠道。溫暖的觸感令鬱藹感到留戀,他的思緒因這句話而禁不住飄遠:“我多麼希望,咳咳,回到小時候……你代師尊教,教我和袁瑛練劍,雖然板著小臉,可怎麼看,都很可愛,我追在你身後,想讓你喊,喊我一聲師兄,你被我煩得不行,只能到處躲著我,我就到處找,找啊找……”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小,終至不聞。握住沈嶠的手緩緩鬆開,就像主人終將流逝的生命,悄無聲息,滑落下來。作者有話要說:這章寫的時候比較需要醞釀情緒,所以晚了一點兒~☆、121|沈嶠久久不動,那一瞬間,周圍的刀光劍影悉數褪色失聲,他抱著屍身逐漸冰涼的鬱藹,微微垂首,不知道在想什麼。也許是想起許多年前,他們師兄弟幾人在山上同吃同睡,一起練武的光景。然而舊夢難尋,物是人非,過去的終究無法再回來。就像有些錯誤無法彌補,有些裂痕永遠無法復原,人死了,也不可能再復活甦醒。方才一幕讓雲暢也禁不住跟著難過掉淚,但他畢竟是旁觀者,想起當下處境,很快就回過神,忙連聲喊:“沈師叔,沈師叔!”他見沈嶠一動未動,還當對方已經傷心得失了神智,不由有些著急起來。舉目四望,局面對玄都山來說其實並未好轉太多。雖然少了一個最強大的桑景行,但合歡宗大部分人還在,蕭瑟剛才被邊沿梅打傷了,但傷勢並不嚴重,此時邊沿梅跟劉閱去追譚元春,玄都山長老七去其二,剩下五個,既要牽制段文鴦,又要應付段氏帶來的突厥高手,以及蕭瑟等人,實在頗為吃力。孔增雖然位列長老,但他的武功與段文鴦相比還略遜一籌,此時被對方咄咄相逼,一個招架不住,連劍都差點脫手而出,腳法一亂,身形跟著踉蹌兩下,往後跌去,他既要顧及身後,前面就留出空門,段文鴦一條軟鞭被真力灌注,頓時筆直如劍,點向他的胸口,去勢洶洶,殺氣騰騰。